她的私心告訴她,她應該留下來,因為她對趙淮徽正如趙淮徽對她,二人名為至交好友,但實際的感情早就牽扯不清了。
可是一想到千里之外,興許還有百姓在受著難以言喻的苦楚,而她有能力去幫忙,卻遲遲沒有行動,導致人命消散,她又無法痛快地給出自己的回答。
清楚看見她的猶豫,趙淮徽笑了一笑,說:「簡齋,我便知道你哪怕心裡偏向我,也不會毫不猶豫地選我。你的心裡,總有太多太多的東西等著你去做。我身體不好,就像被迫困在籠中的鳥。又怎麼能要求你不管不顧地留在我的身邊?」
「對不起,是我不好。」周稚寧蹲在趙淮徽身邊,將手放在他的膝蓋上,神情愧疚歉然,「我可以陪你,這一次回到京城以後,陛下罷了我知州的位子,我不必再離開了。」
但是二人都知道這次罷免不會僅僅是罷免,將來也許陛下還會有新的旨意傳下來,到時候周稚寧又得有的忙了。
「你們方才說的話我聽到了許多。」周稚寧仰起頭來看向趙淮徽的雙眼,「你母親的事情,我幫你一起查。」
趙淮徽眉眼微動:「你幫我?」
「對。」周稚寧輕聲說,「這話我以前就該說了,只是害怕你不願意假手他人。但如今你的身體我實在擔心,就算你不願意,我也必須要插這個手。」
「為什麼?」趙淮徽問。
「因為你恨的那個人,我也會恨。」周稚寧目光澄澈認真,「傷害你的人,我會更恨。」
趙淮徽垂眸看著周稚寧。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總有著微妙的界限感,當兩個人互為好友的時候,交際就局限於雙方當中。噹噹其中有一個人開始接觸另一個人的家事,關心另一個人的家人,兩人之間微妙的界限感被打破,剩下的便是無與倫比的熟稔。
這種感覺在趙淮徽代替周稚寧照顧周家人的時候就有了,可這時,他才對這份熟稔有了更深刻的感受。
恨他所恨,一起為了他的母親復仇,便是兩個人同仇敵愾,畫好界限,徹底站在一邊。
「可能會很難。」趙淮徽聲音輕輕,「我查了許多年,一無所獲。」
「只要有人犯案,這世上總能留下抹不掉的蛛絲馬跡。」周稚寧道。
趙淮徽微微一笑,病氣縈繞的疲憊眉眼終於出現了一絲光彩。
似乎是看見時機差不多了,賈先生也端著趙淮徽的藥走進來。
算起來,這算是周稚寧與賈先生的第一次見面。
二人相互問禮後,賈先生將藥遞給趙淮徽,復又聊起內閣的話題:「不消幾日,陛下應當會有新的旨意下來,確定內閣人選。徽兒,你是時候上奏向陛下請辭了。」
趙淮徽點點頭。
周稚寧道:「內閣類似於前朝丞相,專司為陛下處理政務,批改奏摺。若是閣內臣子官位太高,反而會引起陛下忌憚。只有官位不高的人入內閣輔政,陛下才會安心。」
「不錯。」賈先生對周稚寧滿眼讚許,「簡齋,你很聰明。那個針對徽兒的幕後之人也是,依我猜測,這個人想必官位也不高,但在後輩之中又頗具實力,能爭一爭內閣之位。」
「與淮徽一同及往後進仕的人有許多。」周稚寧分析,「張峰雪、黃世澤、左嬋冷、周明承、陳穗和、張恆、王春華……其中陳穗和與我相熟,他為人光明磊落,決計做不了這事。」
「那周明承呢?」賈先生道。
周稚寧頓了一頓,說:「與其提他,不如說是張峰雪。」
賈先生挑了挑眉,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往後看吧。」
等陛下咳疾緩和以後上朝那一日,便知道是誰了。
豈料這一等便是七天。
足足罷朝七日之後,要求陛下上朝處理政務的摺子都快堆成了小山。
就當眾大臣快把那些早就隱退的老臣們請出來勸皇帝上朝的時候,魏閒終於帶著姍姍來遲的旨意出現了。
皇帝咳疾稍緩,即刻上朝。
久病的皇帝終於出現,讓很多大臣都鬆了一口氣,這意味著江山還算穩固。不過此前被皇帝單獨找到養心殿和周稚寧對峙過的大臣倒沒那麼高興,他們一直在擔心皇帝到底會不會接受周稚寧的建議,真的叫林才峽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去當江浙特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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