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這一天,似乎就要吃掉農民好幾年的用度。
難怪朝廷規定「士農工商」,且在業的商賈后代不許科舉。若是銀子叫商賈們賺了,功名也叫商賈們得了,全天下的好事都給商賈了,那整個大明也就亂了套了。
左曉棠覺得自己懂了一點東西,但是死讀書過度的腦子還是木著的,有些迷糊。
這時,周稚寧自個兒披著披風打著傘,遠遠地從縣衙處走了過來。看見左曉棠一個人站在雪地里發呆,便走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左曉棠被嚇了一跳,看見是周稚寧以後,先是問了禮,然後就說道:「也沒想什麼。」
話雖是這麼說,可嘴唇還是囁喏著。
周稚寧便揣著手,笑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本官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左曉棠得到了鼓勵,便沉思了一下,然後問:「大人,您做官以前是做什麼的?」
「本官?」周稚寧停頓了一下,然後道,「本官是寒門出身,未能做官之前,會在閒暇之時去幫家中劈些柴火,或是幫家中的姊妹們運送些繡樣去集市里賣。只要是能貼補家用的,本官或多或少都做過一點。」
左曉棠愣了愣,然後才低著頭說:「難怪大人此前要問草民是不是一直窩在書齋里讀書。」
「怎麼?出來轉了這幾圈,有了感悟了?」周稚寧微微一笑。
左曉棠點點頭,但又搖搖頭:「只是草民還是很糊塗。」
「糊塗是正常的,你該多看看,再多聽聽,多學學。你這樣性子的人,將來是可以幫上遼東縣大忙的。」周稚寧道。
她叫左曉棠跟著她來遼東縣,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她看中了左曉棠這讀書讀到把自己淤進去的特性。
能把自己讀成這樣的人,大多數都是一根筋,而且心不壞,滿腦子都是國、民、君、臣,是調教好了,就能對百姓一心一意。但這種人也有很多的臭毛病,排第一的就是喜歡紙上談兵,再就是脫離現實和書生意氣。只要改掉這幾個的臭毛病,等將來她被皇帝調走了,不在遼東縣,遼東縣沒人出謀劃策的時候,左曉棠說不定就能成為遼東縣最重要的救星。
左曉棠卻不知道周稚寧是怎樣想的,他聽了周稚寧的話,還以為周稚寧是想在學問方面提點他,便很是規矩地又行了一禮,問:「那大人是否要布置幾道題目給草民做?」
「題目?」周稚寧挑了一下眉,然後又點點頭,「對,本官確實要給你布置幾道題目。其一,是叫你算算商賈每年收入與農家每年收入的差距。第二,是叫你翻找一下四書五經中關於民生問題的全部言論。然後寫一篇策論給本官。」
左曉棠對於其他問題可能反應不快很遲鈍,但是對於寫文章卻是拿手的很,雙眼一亮,立即點點頭答應下來。一本正經地說:「草民定在十天之內寫完交給大人。」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周稚寧則搓了搓手,往自己手上哈了一口氣,然後踩著雪走到了魏熊旁邊。
和其他農家人一樣,魏熊也在下地幹活。就算兩隻手插在冰冷的泥土裡凍的通紅,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反而一直目光專注地插著自己的麥苗。
周稚寧叫他:「魏熊。」
魏熊愣了一下,才驚訝道:「大人怎麼親自來了?可是茗煙沒能給大人煎藥?小人這就去叫他。」
「等下,不是藥的問題,而是本官有件事情要吩咐你。」周稚寧說,「祖宗的規矩,每個官員在每年年近新春的時候,就要去京城接受問政。本官算了算時間,今年的問政也快到了。除開趕路上要花費的時間,咱們最遲這個月末就要啟程離開了。」
「如今已是十一月中下旬了,還差十來天就入了十二月,十二月後就要新年,確實是要抓緊趕路了。」魏熊仔細算了一下時間,又皺起眉頭,「可是大人,咱們問政走了,這裡的農活兒丟不開啊。還有烏雅連識,也要找個由頭先把人送回草原才行。還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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