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徽在旁邊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怎麼樣?是不是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有些愣神了?」周稚寧笑道。
趙淮徽搖搖頭:「確實不曾見過。」
他自小長於大家族,即使家中父親昏庸,還有繼母作祟,可他作為嫡子,能夠呈獻到他身邊的都是江南的名品,否則也不會養成他一身看不慣贓物的毛病。
周稚寧擼起自己的袖子,走到一桶泥漿面前,將之提到趙淮徽面前,道:「這是泥漿,等會兒用刮子抹在板磚上,蓋在城牆上,用以修補破洞。」
說完,周稚寧撿起一塊兒板磚遞給趙淮徽,笑道:「來試試?」
趙淮徽尚未出聲,程普阻攔道:「大人,我家公子有些潔癖,這轉頭太髒,還是不要試比較好。」
誰料趙淮徽想了想,倒是當真脫下了身上披風遞給程普:「只是一塊磚罷了。」隨後細緻地挽起袖子,走到了周稚寧身邊,「要先塗泥漿是嗎?」
周稚寧點頭:「趙大人,若這塊磚你砌正了,那算是你為遼東縣百姓做下的第一件實事。」
趙淮徽笑了下,然後蹲下來在桶子裡和泥漿。他確實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做起事來並不順手。板磚拿在他手上的時候,像是渾身長滿了刺,他不得不一會兒將板磚轉個反向,一會轉個方向。塗泥漿的時候,也是笨手笨腳的。板磚還沒沾上,他手上倒已經全都是了。
周稚寧沒見過這樣笨拙的趙淮徽,她也蹲下來,靠近趙淮徽,一手替他握住板磚,一手按住泥漿桶,道:「不是像你這樣做的,喏,先把泥漿左右手倒兩下,你看我做。」
然後順理成章地從趙淮徽手裡拿走了板磚。
趙淮徽看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皙手掌愣了一愣,隨後抬眸看向周稚寧手上動作。
左右倒手,抹泥,上蓋,一氣呵成。
「再試試。」周稚寧又把板磚還給了趙淮徽。
趙淮徽一手接過,艱難地模仿照做,只是最後砌出來的轉頭還是歪歪扭扭的,丑極了。
「民間的手藝是門大學問,不比咱們讀的那些經史子集差。」趙淮徽搖頭苦笑。
周稚寧失笑,轉眸卻看見趙淮徽手背上被蹭了好大一塊污泥,就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一張手巾,主動拉過趙淮徽的手替他擦拭。
一邊擦,一邊道:「這些也只算民間最簡單的手藝了,到時候給城牆重新修補地基一類會更複雜,到時候我再邀趙兄來看看。」
趙淮徽默默點頭,心裡卻不知為什麼有些使不上勁兒。特別是被周稚寧拉住的這隻手,好似發起了高熱,肌膚溫度滾燙的嚇人。
他忍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將手從周稚寧手中抽了出來。
「趙兄,這塊泥還沒擦乾淨。」周稚寧不解地看向趙淮徽。
「我自己來。」趙淮徽低聲道。
可他卻沒有擦,只是把手背在身後,緊緊地攥了起來。
周稚寧以為趙淮徽是怕麻煩自己,就將手巾遞給了程普:「這泥要早點擦,不然就干在手上了。」
程普應下後,周稚寧就帶著魏熊去旁邊巡查了。
「公子,您和周大人鬧矛盾了?」程普疑惑,「我記得您和程令儀公子在一塊兒的時候,也讓他替您擦過手啊。」
趙淮徽沉默了一下,才說:「程令儀和稚寧不太一樣。」
但是到底是哪兒不一樣,趙淮徽又說不清楚。
反看周稚寧那邊,似乎對此並無異樣,還是在認真負責巡視城牆。
這時,有一個民工走過來對周稚寧道:「大人,北邊有一截城牆不知道怎麼回事,出現了很多刀砍斧鑿的痕跡,但都不是我們做的,古怪的很。張班頭說讓咱們先來稟報您一聲。」
周稚寧皺起眉頭:「北邊的城牆靠近異族,若有刀砍斧鑿的痕跡也不稀奇,只是擔心是異族那邊留下的什麼進攻記號。」隨後她對魏熊道:「魏壯士,勞煩你陪本官去北邊走一趟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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