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犯人登時瞪大了眼睛,哭爹喊娘:「求周大人饒命啊!」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求求你別殺我!」
可是衙役不等他們多做哭喊,一左一右架起一個,直接拖下了堂。跪在一邊的董子秋則對周稚寧感激涕零:「謝謝周大人還草民清白,謝謝周大人!」
周稚寧擺了擺手,示意董子秋退下,隨即捏了捏因為過度疲憊,而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將面前的卷宗翻開一頁,道:「帶下一個人犯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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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喝口茶提提神吧。」茗煙給周稚寧沏了一壺茶,遞給她。
周稚寧閉著眼睛喝了,繼續閉目養神。
「大人。」劉師爺站在旁邊,儘量放輕了聲音,「自從大人您開始冤案重審後,臨近的幾個縣多多少少都收到了一些風聲。有些書生連夜趕過來,說想要加入縣衙為大人效力。我看其中有幾個還不錯,就大膽留下了他們的名字。大人是否要看看名單,決定留用?」
周稚寧睜開眼睛,抬手接過。
現在縣衙正是用人之際,能有人來投奔是再好不過了。
周稚寧信任劉師爺,將這名單上的人一概留用了,隨後又吩咐道:「只有捉筆胥吏還不夠,師爺你去問問班頭,看他認不認識一些會點武藝的漢子。有他看得上眼的,就帶來縣衙。又或者不太會武藝,但人機靈一點的,帶來去牢獄做個看守胥吏也成。」
正說著,張班頭就帶著人急匆匆地從外面趕了回來。
周稚寧抬眼一看,發現張班頭身邊還跟這個頗為眼熟的青年,爾後她才想起第一次上街時遇見有人提醒水伯不要亂說話,眼前這個青年就是了。
「這倒是巧。」周稚寧將名單交給劉師爺,看向那青年笑,「這位小哥可還認識本官?」
青年面帶羞愧,道:「大人莫要這樣說,當時是草民有眼不識泰山,把您當作了王大人那一類人,這才出言不遜,大人莫怪。」
周稚寧笑下,也沒真的怪他。
張班頭道:「大人,他叫岳中旗,是小人的遠房表弟。練的一身好武藝,也曾在武舉之中拿到過功名。只是上京科考時得罪了人,這才被發放回來成了庶民。在我們和異族打仗的時候,全是他指揮得當,才叫我們也和那些賊寇打了個有來有回,不然傷亡更重。」
聞言,周稚寧雙眸微亮,連忙站起就要拉著岳中旗坐:「原來如此,不知岳壯士可否留在縣衙之中?」
「小人本就是來投奔大人的。」岳中旗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有大人不嫌棄小人的道理,哪兒有小人不願意來的說法?」
周稚寧非常高興,在隨後的談話中又得知岳中旗還有一些兄弟,也跟著他一起投奔來了縣衙。雖然不是很有文化,但拳腳功夫很是在行,一下子解決了縣衙里武衙役不足的問題。
「大人,縣衙里的人手逐漸充足,很多事情就不勞煩大人操心了。」劉師爺輕聲道:「近來兩個月,大人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凡事都親力親為,我們做下屬的瞧見了心裡也不起勁兒。您不如歇息一兩天,將一些事情交給我們去做。」
周稚寧本來人就清瘦,如今到了遼東縣,人越發清減了,以前像翠竹,如今卻像一片雪,似乎只要遼東縣的北風颳的大些,都會將她颳走似的。
「做官的,哪兒有清淨享福的?」周稚寧不贊同的說了一句,可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茗煙勸道:「主子,您就是再喝十盞濃茶,也抵不了您熬夜熬的這麼深吶。不說清淨享福,您就是小憩一兩個時辰也行啊。」
張班頭、劉師爺和其餘的衙役也都跟著勸。
看著大家眼底掩飾不住的關心,周稚寧心中微暖,笑道:「好,我便睡一個時辰。茗煙,你替我看著時間,到時候了記得叫我起來。劉師爺,你多盯著案子,若有百姓來報案,記得一概記著。要是有緊急的,你別有顧慮,直接叫我起來就是。還有張班頭,你帶著岳中旗去熟悉熟悉縣衙,再去牢獄裡看看。牢獄裡的那些人鬼心眼兒多,你多注意些,別叫他們生事。」
要是再讓周稚寧一一囑咐下去,不知又要拖到什麼時候。
劉師爺趕緊應了,然後一群人硬是架著周稚寧去了縣衙後院。直到看著人進了房間之後,大家伙才放心離開。
岳中旗不由感嘆道:「咱們遼東縣倒了這麼久的霉,也該走點好運了。周大人這樣廉潔愛民,遇上她,是我們整個遼東縣的福氣。」
張班頭卻默然道:「只是大人自己做主放了我與劉師爺,沒辦法跟朝廷那邊交代。上頭肯定會另派官員來的,到時候恐怕就連大人也要受我們連累。」
「不是肯定,是已經派來了。」劉師爺從袖子裡掏出一份文書,面色略微沉重,「前幾天到的,專差快馬送來,說朝廷委任了一個八府巡撫,預備北上,不日就到。」
「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連累大人,得做些什麼,叫巡撫大人明白是周大人救了整個遼東縣。」
劉師爺緩緩點頭,一個計策在心裡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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