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科舉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全國旅行,離得遠的考生恨不得提前半年出發,這一路上車馬勞頓,日夜顛簸,還有人曾水土不服死在路上。周稚寧和陳穗和趕了這半個月的路,腿腳都快走壞了。天氣也逐漸由溫轉涼,快到了落雪時分。
「我只盼望著晚上能有盆熱水叫我泡泡腳,再讓我睡個囫圇覺。」周稚寧也是苦笑。
二人幾口吃完陽春麵,填了肚飽,就匆匆找了個客棧入住了。結果因為過度疲憊,兩個人一進客棧就睡了個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
周稚寧揉著眼睛推窗往外看,只見漫天星子明亮又碩大,星光下,高高低低的房屋寂靜無聲,仿佛都陷入了極端沉睡。偶爾打更人敲著竹梆子走過,拉長了的嗓音透破黑夜:
「戌時已到!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周稚寧便簡單收拾了一下,推開門下了樓。
巧的是,陳穗和也坐在大堂,他想是餓壞了,正不顧風儀的對著一碗麵大快朵頤。
周稚寧笑著坐他對面:「好啊,陳兄你居然吃獨食,也不叫我一聲。」
陳穗和被她嚇了一跳,抬眼看清人,轉而又笑了,馬上就叫了碗面上桌。
周稚寧也不跟他客氣,從竹筒里拿出筷子便開吃。
有了碗熱騰騰的麵食下肚,周稚寧感覺自己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整個人都舒坦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碗面勝過我以往吃過的全部山珍海味。」陳穗和喝了口麵湯,長舒一口氣。
周稚寧笑道:「餓了吃什麼都是美味。」
更何況這北方的麵食與南方真的不一樣,同樣都是面,北方的面就勁道、味兒重、分量足,不僅得仔仔細細地嚼,還得大口大口的吃,否則囫圇吞棗般地吃下去,恐怕夜裡醒來肚子還是撐的。
也是在這一刻,周稚寧才切身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北京,這個即將決定她命運的州府。
*
吃完了面,周稚寧和陳穗和都精神抖擻,暫無睡意。客棧小二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就給二人推薦了幾處北京城的好玩地兒,趁著尚未宵禁,周稚寧乾脆與陳穗和一起出門閒逛。
出門是正是戌時,街面上熱鬧的很。有外地來的商客、趕路的行人、本地的商販、出門遊玩的婦人,更多的還是遠赴京城應考的舉子。不過不管是誰,周稚寧一個都不認識,只揣著手與陳穗和並肩閒逛。
但沒一會兒,她抬頭往前看時,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個穿大氅的青年,背影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一瞬間讓人覺得十分眼熟。
周稚寧一怔,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趙淮……」
但下一瞬間,對方與同伴說笑著轉過頭來,周稚寧的聲音又戛然而止。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平平無奇的五官,仿佛一見就忘。
不是趙淮徽。
周稚寧微微發怔,心裡不知為何有些失望。
她想起離她給趙淮徽寄去信件,已經有一個半月了,就算是趙淮徽住得再遠,此時也該趕到京城了。但她在客棧住了這些日子,卻一直沒有見到趙淮徽的蹤跡。
怎麼?趙淮徽是不打算赴京趕考了?還是他文章太差,沒能考上?
周稚寧望著那大氅出神地想。
與此同時,前往北京城的官道上正有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地過來。趕馬車的車夫身材異常魁梧,眼神如炬火,亮得驚人,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馬車裡則盤坐著一名青年,那輕便生得異常俊美,只是眉眼微冷,唇色蒼白。他似乎極度畏寒,不僅穿著一身雪狐里子的儒士裝,還在外面罩了一件銀狐千金裘。
在車馬搖晃之間,青年伸手掀開車簾,靜靜看向窗外雪景。爾有一兩片雪花飛入馬車之中,讓他的衣袍沾了些許雪屑,青年也並未不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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