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好意思?多謝大人了!」芬兒有些受寵若驚,接過了蝴蝶酥。
她向景暄和介紹了山莊的布局,在介紹的時候也更用心了。路過一間雕樑畫棟的房子時,說:「景大人,這是我們二爺柳幕風的房子,他平時喜歡喝酒,也不太在莊子裡,喝酒後行為可能有些瘋癲,如果冒犯了大人,還請見諒!」
景暄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是一直都這樣嗎?」
丫鬟思索了一下,「倒也不是,二爺以前雖然不喜歡讀書,整天在莊子裡閒逛,逗貓弄鳥,可是也不太出格。就是這幾年,夫人嫁到莊子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天喝酒狎妓,流連於秦樓楚館之間,大爺和老太爺怎麼勸他都不聽呢!」丫鬟環顧了一下四周,放低了聲音:「大人,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不然何管家又會說我多嘴了!」
「怎麼會,我保證不跟別人說。」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了,你剛才說是夫人嫁過來後才發生的這種事,那麼,這和夫人有關嗎?」
「不知道,可是每次伺候的時候,我們下人都覺得,他看夫人的眼神不清白,好像愛而不得似的。」芬兒悄悄說。
難道傳言是真的?柳幕風真的喜歡自己的大嫂?
「那夫人呢?夫人對他如何?」
芬兒搖搖頭,「夫人對他比較冷淡,所以我們都覺得,他只是單相思罷了。夫人和大爺是神仙眷侶,為了照顧大爺,她總是親力親為,我們做下人的都看在眼裡,所以三日前夫人一死,大爺整個人都垮了,又病了一場,哎,真是可憐。」
「想必大爺待夫人也是極好的吧?」景暄和問。
「那是自然,大爺對夫人可謂是一見鍾情,夫人性情賢淑,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長得也秀麗可人。成,夫人簡直是大爺心尖尖上的人物了,讓我們做下人的都羨慕不已,如果我這一生能嫁給大爺這般溫潤如玉的夫君,也算不枉此生了。」
看來夫婦二人關係很好,起碼在外人眼中是這樣,景暄和心想。
又路過一古樸典雅的屋子,這屋子臨水而建,旁邊有竹林掩映,都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1)」,想必屋子的主人是一位謙謙君子。庭院裡有一株合歡花樹,鬱鬱蔥蔥,如今還未到開花的時節,這樹卻枝繁葉茂,可見得到了主人的細心呵護。
芬兒說:「這是我們老太爺柳兆元的屋子,他可是當世大儒,聖上都要尊稱一聲『柳大儒』,如今致仕在家,頤養天年,也是我們全莊子的驕傲。」
「我當然聽過柳大儒的名號,他年輕時才華橫溢,寫得一手好字,是城裡有名的文人墨客,曾任正二品禮部尚書,實在是令人敬仰啊!」
「是啊,老太爺不光學識好,還很痴情呢。他中年喪妻,一人拉扯著兩個兒子長大,便再沒有續弦了。他總是懷念亡妻,屋子裡掛著亡妻許氏的畫像,還題了陸游的一首悼亡詩——『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也算是天下間少有的痴情人了。」
景暄和指著那株合歡花樹,驚異道:「這樹長得好高,真是想像不到,開花時是何種場景,若能一睹也算是平生之幸了。」
「誰說不是呢?這樹每年七月便會開花,是柳大儒的寶貝疙瘩,每日都澆水,還經常施肥,生怕這樹枯萎了。這是他的夫人許氏手植的,柳大儒掛念亡妻,所以愛屋及烏,對這棵樹十分寶貝。若發現有誰對這棵樹不敬,他可是要冷臉訓斥的,曾經有個下人忘記了澆水,柳大儒就將她發賣了,再不許她踏入山莊一步。」
景暄和像是想到了什麼,「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一下芬兒。」
「景大人但說無妨!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景暄和湊近了一點,「莊子裡真的鬧鬼嗎?」
芬兒臉色一變,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悄咪咪地點了點頭。
「我以前也是不信鬼神的,可是那一日上元節,我們好多丫鬟都看到一個無頭將軍在湖邊行走,一個人看到了可以說眼花,可是那麼多人都看到了,總不能說是眼花了吧……別人都說,那是張昊將軍死不瞑目,所以變做冤魂在莊子裡遊蕩呢……從那日起我才發現,這世上真的是有鬼的,所以絕對不能做虧心事!」
竟有此事……
景暄和心想,會不會是藏在府里的東瀛人扮的?為了讓大家對這莊子產生畏懼,所以扮做鬼魂想嚇退眾人,不讓大家發現他的行蹤?
「巧的是,那日上元夜後,這棵合歡花樹上面便多了一道柴刀劈砍的痕跡,於是下人們都傳開了,一定是張昊將軍的鬼魂作祟!柳大儒雖然難受,但也無可奈何,畢竟誰能怪到鬼神身上去呢?」
……
今日逛了一圈莊子,只覺得綠柳山莊很大,許多地方都設計巧妙,難保沒有什麼密室暗道用來藏人的,東瀛人選擇這裡作為藏身之處真是明智之選。
只是現下卻有些拿不準,莊主柳幕鶴到底知不知道東瀛人藏在莊子裡。柳家世代居於姑蘇,還是柳大儒來到京城做官時才帶來了家眷,怎麼會和東瀛人扯上關係呢?
「景大人,您的廂房到了,就是這裡。」芬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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