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城門緊閉,孥車和投石車率先上場,將守在城門上的將士盡數射下,跌落城牆;巨石一個個砸來,將原本就受損的城牆砸出一個個大洞。
一片血雨腥風之中,苗軍兵刃齊備,終於打開城門迎戰。
而另一邊,城牆下一角被灌木樹叢掩蓋的角落,一身苗疆人打扮的京墨帶著七、八個身手矯健的護衛繞過守衛進到王城,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守城的士兵或者將領。
他們翻過高牆進入王宮,憑藉石萬喬給的地圖找到地牢,殺死獄卒之後成功將四名石家人質救出,由護衛帶著從隱秘小道避開戰場,離開王城。
城牆之下,一場廝殺還在繼續。
淬毒的兵刃沒能起到作用,他們衝出來才發現神域軍的弓箭已經提前將他們鎖定。
兩軍各放出弓箭,樓元應這邊的毒箭卻全都被盾牌擋住,傷害甚微。樓元應的苗軍沒有鎧甲護身,即便身手矯健能與神域精兵近身對抗,也難敵遠程攻擊,倒下去的苗軍越來越多。
「報!」
一名護衛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道,「稟王上,剛才王宮來報,有人趁虛而入,帶人從地牢里把四名人質救走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招玩得真妙。
勝負揭曉時刻來得比上一次更快,樓元應站在城樓上,與戰場之中,臉上沾滿敵人鮮血的杜仲遠遠對視,眼中不甘溢於言表。
與樓元應對視上的那一刻,杜仲脖子後面又傳來一陣劇痛,他下意識捂住脖子,抬頭繼續與樓元應遙遙相望。
認輸罷,他的弟弟。所有罪孽與禍根,到了地下,與他們的爹娘和祖母磕頭認罪去。
樓元應眼中燃燒熊熊烈火。他一把推開護衛大喊,「不,我還沒有輸!」
「傳令下去,即刻停戰,開城門。讓樓元麟一個人進宮來見我,否則我就下令把整個王城一把火全部燒掉,讓所有人替我陪葬!」
「不成。」季窈站在委蛇頭上,臉上也沾著不知道誰的血,「一定有詐,你不能一個人去。」
此時兩軍已止,戰事暫休。杜仲翻身上馬,準備跟著苗軍統領進城,「我若不去,遭殃的是全王城百姓。」
「那你等一下。」
季窈從委蛇頭上跳下來,參天的神祇在眾人面前盤踞兩圈瞬間變小,回到女娘手心。她將委蛇放到杜仲掌心,變小後的委蛇立刻鑽進杜仲衣袖,纏在他胳膊上。
「你帶著它進去,有何事發生它自會現身救你。」
神女與委蛇分開,對季窈來說無疑是陷入另一種危險。他內心柔情與纏綿盈滿胸腔,難以自持上前抱住她,在女娘額頭落下一吻。
「放心。」
眼看著杜仲騎馬跟隨士兵統領離開,京墨雙眼微眯,沉聲道,「杜郎君此去我感覺不妙,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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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再回王宮,一切如舊。
樓元應孤身一人端坐大殿之中,正抬頭看向王座背後的一塊屏風,上面寫滿苗文和漢字。
「還記得這塊屏風嗎?」
杜仲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目光落在屏風之上,男人眉眼變得溫柔,「當初你我一同學習漢人文字,偷偷跑到這塊屏風上胡亂拓寫。阿芒知道之後非但沒有責怪我們,反而將這塊屏風搬到大殿,供長老們欣賞。」
「只有你。」樓元應臉上又浮現不甘,「阿芒沒有責怪你,反而誇獎你寫得好。反倒是我,被他沒收了筆墨,還禁了足。」
「別的不說,光禁足這一條,乃是因為你私自帶人出城狩獵,害得兩位長老的兒子被野獸抓瞎眼睛,並非是因為寫字的緣故。」
「那又如何?阿芒、阿乃自小偏愛於你是不爭的事實!」
「你若是循規蹈矩又聽話懂事,阿乃對你的疼愛絲毫不遜於我!」
「只要有你在一天,他們就不會真正的喜歡我!」
「這就是你殺了他們的原因嗎?!」
吼出這句話,杜仲自覺全身力氣用盡,身心疲憊。
樓元應不再回應,默默抽出手中彎刀,銀白色的光自面前人臉上一閃而過。杜仲定定地瞧著自己在這世上僅剩的骨肉至親,冷眼道,「你知道你打不過我。」
樓元應回答得輕鬆乾脆,「我知道。」
好,那就讓自己今日親手了結了他,為泉下爹娘和石長老報仇血恨。
就在杜仲殺心驟起,伸手握住佩劍劍柄的剎那,後脖頸處鑽心的劇痛再次襲來。這一次的痛感遠超之前任何一次,連帶他整個腦袋又暈又痛,像是有無數石錘、鐵鏈對著他的腦袋不斷抽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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