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裡呢?」
兩個男人順著季窈手指方向繼續往下看,發現上面書道:宴會開始之後,原本一切如常。君臣一派和諧,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赫連元雄提出要去更衣,留下南宮凜及在座大臣繼續喝酒慶祝。不到一會兒他身邊的太監陳壽突然跑出來說皇上不見了,大家匆匆趕到皇帝出恭的地方發現裡面果然空無一人。
這時整個行宮開始大亂,御前侍衛統領黃北書帶領大部分侍衛開始滿行宮搜索,大臣及歌姬則留在主殿待命,沒有命令不得離開。
然而就在黃北書搜尋無果,折返回來之時,才發現原本主殿裡靜候待命的三十二人除南宮凜以外全部死亡,就癱倒在各自位置上,現場慘烈,不忍直視。
原本消失不見的皇帝此刻也出現在主位之上,胸口鮮血淋漓,屍體上尚有餘溫。
唯一倖存下來的南宮凜手持長劍,渾身沾滿鮮血站在殿前,身上還穿著從赫連元雄身上扒下來的龍袍。黃北書立刻將人拿住,送往大牢。
接著,弒君屠殺一事立刻在整個京都瘋傳開來,南宮凜從始至終堅稱自己不是兇手,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被誰所殺。但所有人都知道,謀朝篡位的罪名一旦坐實,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南宮凜的親信不顧皇命,連夜帶領駐紮在城外的軍隊進城救人,南宮凜也由此被迫揭竿起義,占領皇城之後宣布稱帝繼位。
杜仲默默將這一段文字看完,嗅到了其中陰謀的氣味。
「我原以為,赫連兄口中的謀殺是南宮凜帶著軍隊直接殺進皇城,沒想到還有這麼曲折的一段。這擺明南宮凜就是兇手的場面,實在很難讓人不往設局的方面想啊。」
赫連塵雖然底氣不足,但也猜測道,「設局怎麼了?南宮凜認為我爹改在這種地方,還找一群官階低弱的臣子來宴請他是對他的一種羞辱,於是策劃者一起謀殺。派人從恭房刺殺他未果,等他回到主殿後直接殺了他,再把所有目擊此事的人一起殺掉,來不及逃走才被御前侍衛統領撞個正著,十分合情合理啊!」
「若真如你所推斷那般,在場三十餘人都是傻子不成,看到將軍刺殺皇帝不知道逃走,反而留在那裡等南宮一個個刺死?」
「我娘說當時他們都吸入迷香,檔案里應該有寫才對。」
說罷季窈低頭,又繼續翻看卷宗。
「對,這裡有寫。事發後經過查驗,主殿內八名大臣、六名太監、六名宮女和十名舞姬,包括赫連元雄和他的貼身太監陳壽在內的三十二人全部死於南宮凜長劍下。除皇帝以外,其他人身上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且除陳壽以外,所有人都死在自己各自該在的位置上,同時在殿內兩座香爐里找到未焚燒殆盡的迷香,猜測是南宮凜先在香爐內放入迷香將所有人迷暈之後才動的手。」
「陳壽死在哪裡?」
季窈翻看一陣,抬頭道,「靠近門口的左側殿門口。」
宴請南宮凜的主殿是一件三室的屋子。中間正廳用於宴請賓客,兩側各有一間茶室和臥房。
「皇帝遇刺,他應該陪在皇帝身邊才對。死在那個位置,難道是想逃跑?」
「呵,」杜仲冷笑一聲,直起腰身走開,「自古改朝換代,皇帝身邊的親信就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他也是天真。」
季窈默默看完,開口問道,「兩個問題。一,皇帝莫名失蹤,究竟是被人挾持還是遇到謀殺選擇躲避?他又是如何避開殿外諸多視線,再次回到主殿內的?」
「二,南宮凜既然在進入行宮之前已經解下所有武器,他是如何重新得到那把劍的?在場侍衛也有刀有劍,他為何非要選擇用自己的劍殺死所有人?」
第197章 棲雲載雨 「你可以試著喜歡我嗎?」……
是夜。
雖然對於行宮裡的人來說,季窈他們四人算得上是囚犯。但因為與皇帝有所謂十日之約的約定後,行宮裡的宮女太監待四人還算不錯。
季窈在宮女秋心的服侍下沐浴淨身,穿好衣服之後正躺在藤椅上,由她從身後替自己梳理洗好的頭髮,就看見杜仲也換上乾淨衣服走進她住的院子裡。
「看來你適應得不錯。」
女娘接過木梳,示意秋心可以離開之後,自己稍稍從藤椅上坐高一些,借著月光梳頭。
「既來之則安之,你知道我一向是個瀟灑的人。」
「對待感情也是嗎?」
他莫名其妙說這麼一句,季窈嗔怒瞪他一眼,沒好氣道,「當然是啊,否則我現在應該正對著月光買醉,你進來看到的應該是一個正在為痛失所愛,涕淚橫流的女人才對。」
她這話真假難辨,倒是有趣的說法將他逗笑,「如此說來,我倒有些慶幸。」
「慶幸什麼?」
「慶幸你並不喜歡我。」說這話時他眼中黯淡一閃而過,「這樣,至少不必擔心有朝一日,你會疏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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