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此去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杜郎君、赫連郎君,你們也要替我照顧好掌柜。」
一想到回京之後,自己身上背負多年的殺父篡位之仇可以得報,赫連塵高興得忘乎所以,「那是自然,畢竟她是我夫……哎喲。」
杜仲一巴掌打在赫連塵後腦勺,差點沒把他早上吃的早膳都打吐,上前兩步接過季窈手里包袱,牽著她上馬車的同時,轉過身來阻止赫連塵上車。
「你和蟬衣坐那一輛。」
「憑什麼?」
楚緒有些羨慕蟬衣,「蟬郎君也要去嗎?那為何我不能去?」
此行兇險四個字自然是不能說的,她見商陸也跟著點頭,立刻剜他一眼,「是去做正事,又不是遊山玩水。楚緒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由著你們胡鬧。」
商陸撇著一張嘴,「何曾是我不懂事,這才剛和大家團聚幾天又要分開,自然是捨不得……不過我也知道我和楚娘子不會武功,去了少不得還要你們多護著我們,倒成了累贅。我們會照顧好館裡,等你們回來的。」
她抬頭看一眼南風館大門,去年第一次來到這裡時,頭頂上三個藍底金漆的三個大字還覺得陌生,此刻已經是她難以捨棄的家。
兩輛馬車接連出發,剛出城沒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的傳進季窈耳朵。
她掀開帘子回頭望去,看見馬上那抹紅色的纖長身影登時瞪大雙眼,緊張地抿緊雙唇。
杜仲一同看去,追來的不是嚴煜又是誰?
他的馬跑得比馬車快,很快就趕超上來,橫在路中間逼停季窈的馬車,赫連塵的馬車也順勢停了下來。
「誰啊這麼不知死活?」
無暇顧及身後赫連塵瞎嚷嚷,季窈掀開帘子凝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請你讓開。」
嚴煜一身官袍,顯然是得到消息之後臨時跑出來的。他看上去還是消瘦得不成樣子,只是因為奔波的緣故臉上浮現一絲紅暈,更襯得少年郎楚楚可憐。
「你還是決定要回苗疆,是嗎?」
「是。」
「又騙我。」他無奈的語氣里仍舊帶著寵溺,像是抓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這不是去苗疆的路。」
她一時無語,面前突然被杜仲擋住。
他探出身子擋住嚴煜的視線,眼神淡漠沒什麼情緒,「她要去往何處,與你無關。休要糾纏不清,趕緊讓路。」
嚴煜手里攥著韁繩一動不動。
「車夫,直接撞過去。」
「等一下。」季窈開口攔他,想了想還是下了馬車。見她走下來,嚴煜也趕緊下馬迎上來,杜仲氣得放下帘子,赫連塵則是被蟬衣捂住嘴,支支吾吾在後面一輛馬車上蹦躂個不停。
「你來得正好,這個還你。」
她解下腰上玉佩遞給他,嚴煜沒有伸手來接,只是死死盯著她的臉,眼中是無盡的柔情與不舍。
「何時回來?還有不到兩月就是七夕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七夕不回,那便等你過中秋,你喜歡的花燈我都給你留著,等你回來看。」
「我說了我們已經……」
「中秋過後還有臘八,我知你不喜紅豆月餅,到時候讓他們多買些果脯和棗泥餡的來。再不濟,臘八之後就是除夕了,說起來快,只是沒有你陪我,恐怕每一刻都度日如年……」
「嚴煜!」她眼眶濕潤,從嗓子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打斷他,「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們分手了,我回與不回,與你無關。」
說話間,她又把玉佩舉高些,嚴煜依舊只是看著她,雙手垂落身體兩側,語氣堅定,「你若不回,我終身不娶。」
「不娶就不娶罷,與我什麼相干。」
季窈抬手準備把玉佩扔掉,嚴煜一個長伸手攔住她,握著她的手把玉佩緊緊包裹在掌心之中,臉上帶著委屈眨眨眼,濕了眼眶,「留下它,否則我這就辭官跟你一起走。」
他做得出來。
「你威脅我?」
「我在求你,你什麼都可以反悔,什麼都可以不要,獨這枚玉佩,不要還給我,好不好?」
他的低聲下氣再一次讓季窈的心狠狠揪痛起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