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嚴煜的指認,表面上頂著胡見覃男人的皮囊,內里卻裝著女人靈魂的岑半春只淡然眨了眨眼,爽快承認道,「沒錯。」
「胡郎君偷聽到這件事後心痛難忍,雖然很想找那個賤人問清楚,但礙於她被眾人圍在其中根本抽不開身,他只好喝上幾杯酒後就一個人回了家。睡到半夜我醒來,思來想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捨棄性命成全他們二人雙宿雙飛,如今看來完全就是個笑話!所以我趁胡家所有人都睡下之後偷溜出門,打算到東郊別院殺了她。沒想到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裡頭傳來她和一個男人爭執的聲音。我用輕功跳到屋檐上偷看,把周通判和莫氏行凶全過程都收入眼中。正好,有他們在前頭頂著,我反倒可以功成身退。所以等莫氏走後我從房頂跳下來刺死了她,毀了她的容貌,割下她那條最讓我討厭的舌頭,讓她投胎轉世都不能再用花言巧語從女人身邊搶男人。」
說罷她回頭看銀歡一眼,女娘渾身被油淋透,貼身衣物正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誘人身段,於大庭廣眾之下顯得如此不合時宜。
「她也想來勾引胡郎君,季掌柜你也想來勾引胡郎君,那我就再送你們最後一程!」
她突然發狠起來,伸手想抓住季窈手臂把她往自己身邊拉,杜仲眼疾手快抓住季窈另一隻手將她拉回來,同時以手作刀,將季窈胳膊上的手劈開。
岑半春吃痛不已,眼看著眾人皆朝她撲過來,只好捨棄季窈這個目標,高舉手中火摺子朝太師椅上的銀歡撲過去。
「不要!」
若是火摺子成功點燃她身上衣物,渾身燈油必定瞬間被引燃,銀歡周身肌膚必定遭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充滿威懾力的呼喊突然從眾人身後傳來。
京墨端著水盆衝進人群,雙臂一揮,一整盆清水頃刻間全部灑了出來。只不過這水的方向卻是朝著岑半春而去,她被從頭到腳淋了徹底,手上火摺子被打濕,軟塌塌地彎下頭去。
接著身後官兵一擁而上,將岑半春撲倒在地。她放棄掙扎,任憑官兵們將她雙手反綁,濕漉漉的眼睛凝視著蟬衣,目光里是無盡的悲傷。
「令舟哥哥,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小春啊,當初雪雲師父攜朝令門派所有弟子來我們家為我爹爹祝壽的時候,你喝酒嗆到,我給你倒來茶水讓你又燙到了舌頭,你忘了?」
蟬衣先是疑惑,聽見「小春」二字之後又陷入沉思,直到她說出當年往事,少年怔怔呆愣片刻,眼中詫異漸漸轉為痛心。
岑半春看出他想起來了,被人從身後押解著起身,從蟬衣身邊走過時,嘴角扯出一個悲愴而又純真的笑容。
「如果那時候,我是同你一起喝的酒,而不是胡郎君,是不是一切就都會不一樣……」
可惜這個笑容出現在胡見覃這樣瘦骨嶙峋又容色普通的男人臉上,看上去怪異極了。
沒人會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更無法解釋為什麼胡見覃突然會變成另一個人。
季窈一直擔心地看著蟬衣,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他,「你認識她嗎?」
蟬衣眼中頭一回有淚光閃爍,喉結上下滾動之餘緩緩點頭,目光一路隨那個被押解出去的身影飄遠,雙唇微張許久,最後還是選擇閉上。
折騰一夜,還好至少案子算是破了,至於這個犯人如何定罪……
嚴煜正看著現場官差救人的救人,抓人的抓人,衣袖被人從身後拉住,回頭看見季窈好奇的臉,「琮之,你說這個殺人的罪名,到底是判在胡見覃身上,還是岑半春身上啊?」
一個男人體內存在兩個靈魂,多出來的那個靈魂殺了人,卻要這個男人承擔砍頭之罪,聽上去確實不合理。可若就這樣放他走,那對於死者和死者親友來說,定是無法接受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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