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不等江嬤嬤再開口分辨,他輕輕牽住季窈的手,帶著人直接往門口而去。
「這是去哪兒?」
少年郎低頭凝她,神情爽朗,「不是懷疑莫氏嗎?今日就帶你將莫氏和孫媽媽重新提審,看看她們是否還有所隱瞞。對了——」
他目光落到季窈懷中包袱上,「你今日來找我做甚?」
她稍稍將包袱打開,露出裡頭兩套衣裙,「之前穿走你和彩顰的衣裳,特此來歸還於你。你的那套已經洗好了,彩顰的我新買了一套款式、面料差不多的,估摸著她應該會喜歡。」
她還替自己洗衣服了?
嚴煜心頭一陣甜膩上涌,抓起她之前手上的那隻手反覆細看,心疼道,「衣裳穿髒扔了就是,你手上傷口沾了皂角恐影響結痂,只丟開手才好。況且就算日後成了親,也用不著你親自做這些髒活累活。」
她又不傻,他那身衣服自然是交給館裡頭專門雇來浣洗衣物的婦人去洗。這龍都城裡做什麼的都有,送貨的腳夫、介紹活計的牙人、送信的步遞和專門替大戶人家籌備宴請的四司人,自然也有那臂力驚人的年長婦人,靠給客棧、館驛裡頭洗床單被褥,並掌柜、客人的衣服謀生。
季窈聽他句句不離成親,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忍不住抿嘴偷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看著嚴煜吩咐彩顰把包袱接過去,其中特別囑咐要將他的那套衣服放回臥房,好好收著。
兩人上登車上馬,一路往衙門里來。
入夏回暖的日子,太陽也親和近人。季窈看嚴煜眼皮掐架,似是昨夜沒有睡飽,忍不住伸手撫上他面上黑眼圈。
「又熬夜看卷宗了?」
她溫涼掌心貼在自己面上冰冰涼涼,舒服得很。嚴煜順勢捧住她的手,不斷在她掌心輕蹭,「近日龍都城附近春旱災情加劇,我這幾日白天在田間走訪,只能晚上回衙門查看卷宗,少不了還要操心提防著村戶農民求雨祭祀。一天不下雨,我一日睡不安生。」
民以食為天。莊稼地里死秧苗,便是從最根本處讓老百姓懸心吊膽。季窈將他手略按住,柔聲道,「那你今日就先休息,莫氏和孫媽媽明日再審也是一樣。」
看著她關心自己,嚴煜笑著搖頭,「不一樣。莫氏的兒子前日斬首,人頭已經落了地。短短兩日光景,她在牢里已經兩次尋死未遂,被獄卒發現及時,救了下來。若再不審,難保她下一次尋死是什麼時候。」
聽著也著實是個可憐的娘親,「就不能晚幾日再砍她兒子的頭嗎?」
少年郎雙眸平靜,眼裡沒有多餘的情緒,「窈兒看著那莫氏傷心欲絕,動了惻隱之心,殊不知被她兒子失手燒死一家四口,痛失兒子、兒媳以及兩個孫兒的老人又何嘗不是聲聲泣訴、夜不能寐,直等到殺人兇手人頭落地的那一刻,給枉死之人一個交代才能安眠。我若因為查莫氏一案延緩斬首,一樣會有人因此傷心。國律法規有時就是如此,看似無情,實則處處都在替百姓考慮。」
季窈頭一次從這樣的角度去看待命案,一時間沒辦法完全消化,似懂非懂點頭,心裡對嚴煜的崇拜又更深一重。
兩人到了衙門,她還若往常一樣換上仵作的衣服站在一邊,與其他衙役一起站在堂上,等待官差將莫氏和孫媽媽帶到堂前。
孫媽媽平日裡養尊處優,在牢里待上幾日吃不好也睡不好,臉上厚重脂粉褪去整個人看著衰老不少;莫氏兩次尋死未果,額頭上纏滿白布上面隱隱滲血,跪在地上了無生氣。
兩人按照流程,先是將尤伶被殺當晚各自的行蹤又重複一遍,接著便等待問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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