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府擱下茶杯,一臉壞笑,「他說的是五百兩。」
「五百兩!?」商陸和三七忍不住驚叫出聲,除京墨以外,其他人都嚇得嘴都忘了合上。季窈剛和南星吵完架,心裡那股邪火剛壓下去沒一會兒,這下「噌」的又竄上來,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茶湯都灑出來。
「就那個破池塘子你要收我五百兩?那池子裡是有黃金還是有鮫人啊?擺明了訛人,坐地起價,厚顏無恥!」
量她會是這個反應,杜均被懟得說不出話來。江知府從桌邊緩緩起身,目光穿過大堂窗戶,落在後舍池塘上。
「苦主的訴求已經很清楚。你們非凡侵占他人田地畝產在先,要怎麼罰,要罰多少,早就該心裡有數才對。如果你們不服,那我現在就叫人把迴廊和木橋、木屋拆了,也算是給苦主一個交代。不然,老百姓可是要說我這個父母官不為他們伸冤做主的。」
她季窈什麼都吃,就是吃不了一點別人的威脅。少女甩開南星,仰頭站到江知府面前,硬氣道,「好啊,你拆就拆,破池子到了冬天就臭烘烘的誰稀罕?我這就回屋收拾東西,把地方騰出來給你們,以後我們每天回去,划船就行。」
「划船也要收你們過路費。」
簡直荒唐!
商陸忍不住湊上去,看江知府跟看低能智障兒一樣,「神域律例里並無此條,敢問知府大人,這又是哪門子道理?」
江知府一甩衣袖,轉過身去道,「神域律法規定,個人田產地皮歸個人管理,官府不與干涉,若苦主真照本大人所說,收取你們划船路過的費用,抑或是根本不雲熙你們的船隻經過,官府也會支持他,本大人說的對嗎,苦主?」
杜均今天本就是被硬架著來找茬的,聽見這話哪裡敢不點頭。
「不劃就不劃,老子還不稀得從那上面過呢!以後就繞遠路回去。走,收拾東西去。」
「等等,」江知府又坐下,面色冷峻道,「要拆現在就拆,哪裡還等你慢慢收拾。」說罷他伸手向後勾,示意官差上前,「來人吶,現在就去把池塘上木橋和木屋都拆了,裡面的東西悉數變賣,賠給苦主作為補償,不值錢的就地銷毀,一樣都不准留下。」
「是!」十餘名官兵領命,浩浩蕩蕩往後舍走去。季窈趕緊上前,伸長雙臂將之攔住,面露急色,「不行、不准去!你們分明就是欺人太甚!」
連她自己的東西都不准拿,這不是擺明了就要欺負她嗎?
官兵們眼神狠戾,身後推開季窈,「滾開!」
「住手。」南星從身後接住季窈,京墨也站出來,冷臉道,「知府大人,我們付錢。」
「京墨!」季窈一肚子火,湊到京墨身邊滿是不甘,「不能給錢!他們明擺著做局欺負我們!」
拍拍少女手背,面前高大郎君面容儒雅,柔聲寬慰她,「杜仲和蟬衣尚在養病,掌柜房中之物又都是從前赫連兄留下的遺物,對你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五百兩雖有些不合常理,此刻也只能息事寧人。」
赫連塵那些個家當可有可無,可他說得也對,杜仲和蟬衣需要靜養,萬不能因為這點子小事就鬧得他們不可安寧。
見季窈沉默,京墨溫潤一笑,抬頭的瞬間臉色驟變,眼中浸滿寒霜,略拱手道,「知府大人,杜大哥,我這就去取五百兩銀票來予,請稍等。」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五百兩最後會進誰的荷包。等送走這群人,季窈坐在大堂唉聲嘆氣。餘光掃到京墨還帶著夥計們忙忙碌碌,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京墨,我記得你不是在衙門裡有『關係』的嗎?難道只籠絡得了李捕頭,夠不到江知府那裡去嗎?」
郎君莞爾,眼裡微光閃動,「關係不是在這種時候用的。」
「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少女癟嘴,想了想覺得無趣,起身往後舍走,邊走還邊念叨「一百兩一年的小房子,我可得多待一會兒,省得白白浪費銀兩」。
卻不想剛走出去兩步,瞧見楚緒在櫃檯看著帳本愁眉苦臉,想開口喚她又閉上嘴,如此再三,說不出的猶豫。她腦子裡閃過不好的念頭,主動上前問道,「怎麼了?有話直說,別在那憋得臉通紅。」
她顫顫悠悠把帳本遞到季窈面前,指著某一行怯懦道,「今日付完新置辦的這些桌椅條凳錢,帳上可挪用的銀兩就……就只有這麼點了。」
看帳目末端寥寥無幾的數目,季窈也慌了,一邊翻看帳本一邊自我安慰道,「重新裝潢一類的大頭已經花出去,剩下應該沒什麼了吧?距離咱們重新開張也就還有三天,這兩日左不過就只在採買食材、零嘴和茶點上再花些錢就是了,攏共算下來也沒多少。」
「那可不止,」楚緒接過帳本,又翻了好幾頁給她看,「之前關店這些時日,好幾個長期合作的唱戲班子和說書先生沒了生存的活計,這段時日都另尋東家,上別家表演去了。這寒冬臘月,加上年關將近,新找著的曲藝人開價兒都不低,還問咱們過年給多少賞錢呢。再加上館裡男倌也辭了好幾個,新來的要置辦行頭、學習茶藝,又是一筆開銷,攏共算起來,這差的就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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