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商陸正招呼外頭夥計把新定的幾十張桌椅板凳搬進大堂,一身水青色繡杜鵑花長裙,頭簪金鑲玉並蒂海棠步搖的少女興沖沖從門外衝進來,繞過商陸和夥計等人,招呼也沒顧不上打一聲,直奔杜仲房中而去。
房內溫暖,正燒著無煙炭,杜仲只穿了裡衣,披上被褥坐在床上看書。季窈「砰」的一聲把門踢開,跑進房間一屁股坐到床邊不住地喘氣。
「我……我……」
杜仲見怪不怪,看她一眼後仍繼續閱讀手上卷宗,「一點也不像個女娘。」
誰知她喜笑顏開,根部不在意他出言諷刺,略平復呼吸後從懷裡掏出一封夾雜著霜雪的書信,眉眼止不住上揚道,「你看,是苗疆那邊的回信!」
之前杜仲離開苗疆時,曾花錢拜託當地人大廳,部族中是否有人認識季窈。寒冬大雪,這回信雖遲,至少安全到達少女手中。郎君輕抬眼皮,看了眼她手裡牛皮色信封。
「你看了嗎?」
信封尚完好,不像是撕開過。季窈表情遲疑,一伸手把信塞到杜仲懷裡,「你幫我看吧,我……我不敢看。」
對於親人,她一直是渴望的。知道自己不是孤苦一人,知道自己還有個家。就算相隔千萬里,她都會覺得幸福。
少女嬌憨怯懦模樣引杜仲側目,他低頭將信封拿起來,一邊撕開一邊開口道,「先去給爐子裡添些碳。」
這麼冷的天,她還把門踹壞了,是想凍死他這個病人嗎?
剛好轉移一下注意力,季窈起身將壞掉的房門虛掩,看炭爐里火不夠旺了,又拿鐵鉤鉗添了些新碳進去。手裡沒閒著,這眼睛也一直往床上瞟。
「如、如何?信上怎麼說?」
若換做往日,杜仲直接照著書信一字不落地念完就是,哪裡還管信上內容是不是面前人想聽的。可他看著季窈小心翼翼又故作不在意的模樣,知道她心裡對這封信有多期待,手裡一頁薄紙便瞬間重如千斤。
見他不說話,季窈心裡起了異樣,扔下鐵鉤鉗緩緩站直,竟有些手足無措。
「你怎麼不念?」
「咳,」杜仲輕咳一聲,一邊說信上內容,一邊瘋狂找補道,「這……這信里說,大雪封山,不少、不少人家都住在山的另外一頭,他怕我們等回信太久,就趕著先告訴我們,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認識嫂嫂的人……不過我當初也是看那人貪圖錢財,算是苗族部落里比較好相於的,才會找他幫忙打聽,興許那人拿錢根本沒有做事,隨便問了兩家就寫信來打發你我也未可知……嫂嫂你別……」
話沒說完,他抬頭已經瞧見季窈眼中淚水。臘月將近,接著就是過年。她雖對神域文化不甚了解,可住在龍都快一年,城中百姓每逢過節都會選擇和家人團聚,她說不羨慕是假的。
聽杜仲沒了聲音,她趕緊抬手擦掉眼淚,五官舒展開來,笑道,「就是,你這人不靠譜,你找人也靠譜不到哪兒去。他說沒有,我才不信呢……信給我,我拿去扔了。」
真要毀信,燒了便是,何須帶走?她走到床邊坐下,將杜仲手裡書信奪過來藏進衣袖裡。至於她是扔了還是打算再看一遍,杜仲沒說話。再待在房裡,兩人之間的靜默變得尷尬。季窈擦去兩頰眼淚,努力平復心情後,準備起身離開。
「你休息罷,我先走了。」
她今日穿的明明很好看,宛若寒天白雪裡悄然獨立的一抹春色。臉此可泛紅,雙眼水汪汪的,又像是碧綠翠枝上開的一朵桃花。
杜仲自覺心裡最深處好似被什麼東西揉了一下,莫名生出一絲憐惜,看她淚痕未乾,下意識就想伸手撫摸上她的臉。
只微微動念,瞬間牽起他體內蠱毒。
季窈剛起身朝門口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郎君悶哼一聲,徑直從床上滾落。
第84章 落水 「她是我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方才好好躺在床上給她念信的人,下一瞬就一副疼痛難忍模樣滾落到床底下。季窈趕緊蹲下身來瞧看他,柳眉蹙起,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杜仲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體內蠱毒發作的瞬間,他知道是自己妄動心念,面對少女心裡萬般思緒說不出口,只捂住腦袋,極力忍住不叫出聲的同時,疼得他青筋暴起。
腦袋和脖子上好似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透過他裸露出來的肌膚,季窈又看見無數條遊絲線蟲般長條的凸起在他手臂兩側不斷浮現又消失。極度疼痛與煎熬之下,杜仲發狠一把扯下少女頭上步搖,狠狠扎進自己臂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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