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狀上前,接替季窈將那塊地磚從地上摳出來。磚石被摳出來的一瞬,涼風襲來,帶著觸骨的寒意,兩人大喜過望,沿著這一塊空磚又將隱在木架子底下的其餘私了空磚搬開,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冰窖入口出現在兩人面前。
「就是這,我下去看看!」
「不行,」南星伸手將季窈攔住,面露擔憂,「要下也該是我下去,師娘你就在上面等我。」
下面一片漆黑,若她真在下面崴了腳、傷了手什麼的,南星想要下來救她也頗為麻煩。這樣想來,確實還是他下去好一些。
「那你當心,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好。」南星粲然一笑,一隻手撐住地面,雙腳伸進冰窖踩到地磚,往下走了幾步,整個人漸漸沒入黑暗當中。
正在這時,前院突然傳來有人翻牆進來的聲音,少女立即警覺起來,將木架子搬到冰窖入口稍稍擋住,自己側身躲到門後面,凝神屏氣。直到看見來人一身黑衣,才鬆一口氣從門後走出來。
「蟬衣,還好是你,我以為是……」
話還沒說完,她瞧見蟬衣眉頭緊鎖,眼神不停地看向前院大門,想起自己對他的囑咐後,突然反應過來。
「……是不是林生正趕回來?」
黑衣少年神情嚴肅,微微點頭,還沒等她問出下一句,前院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林生挑著擔子快步走回來,隨手將東西擱在地上就往後院跑。
「果然是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他話是衝著季窈說的,但目光卻一直落在冰窖入口上的木架子上。季窈知道,她猜對了。
「我們來找紅衣女人。」
「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給我滾出去!」
眼看著林生想要衝上前來將季窈拉走,蟬衣站到兩人之間,季窈冷眼瞧他。
「你回來的時候,整個宅院一點聲音也沒有,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還是說,你確實放了什麼東西在這裡,怕被我們找到?」
這時,寂靜無聲的冰窖突然傳來異動,林生霎時變了臉色,轉而推開木架子打算下到冰窖中去。
「不可以!蟬衣快攔住他!」
黑衣少年得令,立刻衝上去架住林生的雙臂阻止他往下走,掙扎之間他將一旁醃鹹菜的瓦缸踢翻,渾圓的瓦缸罈子在地上翻滾兩圈,季窈阻擋不及,眼睜睜看著它從冰窖入口滾落進去,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南星!」
季窈扒在入口,焦急地看著冰窖里是否有人影閃過,可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漆黑。正當三人爭執不下,在地面上擔心不已時,一件紅色衣裳突然從裡面扔了出來,接著又是一個小小的藍皮布包袱,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紅衣女子昨夜懷裡抱著的那隻?
接著,一雙被凍得發白的大手攀上入口兩側的地磚,南星鬢角掛著霜雪,嘴裡不住地呼出熱氣,從冰窖入口探出頭來。季窈連忙撲過去,捧住他的臉左右翻看。
「你沒事吧,可有被瓦缸砸著?」
她掌心溫熱,給了南星一點溫暖。雖然捨不得此刻的親近,但他身體幾乎快要被凍僵,也只能撐起身子從冰窖里爬出來,在外面站定。
「沒事,這點小手段能傷到我嗎?謝掌柜擔心我。」
面對地上散落一地的紅色衣裳和藍色布包,林生像是被瞬間抽掉了靈魂似的,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季窈將包袱打開,看清這裡面的東西,大驚失色。
南星也瞧見了包袱的東西,蹲下身一把抓住林生的衣襟,得意道:「如今證據確鑿,說說吧,你把紅衣女人藏到哪裡去了?」
林生垂頭喪氣,雙目無神,並不是很想回答南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想狡辯?」南星指著地上的東西,目光鑿鑿,「紅色女衣,還有這一大包胭脂水粉,不是你給那個女人準備的?快把她交出來,否則我們就連你一起送進衙門,按殺害陳無憂的罪名一同入獄,等著午門斬首吧。」
癱坐在地上的清瘦郎君仍是失魂落魄,好像被人窺探到了最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完全失去了生氣。他目光呆滯,直愣愣地瞧著地上散落的東西,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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