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說著,京墨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到季窈面前,她接過看來,信封開口處已經被打開過,「這是趙大娘子又差人送來的書信,說是甄員外仍舊被那個穿紅衣裳的外室迷得暈頭轉向,這幾日還專門打了鐲子,猜測是要拿去送她,讓我們趕緊趁早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將之打發掉。」
官員擅自私藏規定數量以外的妾室,被告發到官府那邊,可是連官帽都要丟掉的,可見即便如此,也擋不住男人好色的本性。
「那這幾日便叫蟬衣去盯著那個甄員外,一有動向,我們就立刻跟著去看看,說不定能一舉兩得,把陳無憂的屍體也找到。」
兩人剛說完,另一張滿是字跡的紙又遞到季窈面前,抬頭,正好看見杜仲平靜的面龐。
「蟬衣寫的,說是你讓他去查的東西。」
他這麼一說,季窈想起來了。
「對,我讓他幫忙去看一看陳三和林生家附近有沒有什麼異常,順便也打聽一下周圍鄰舍對他們的印象。」
展信看來,陳三家附近的鄰居都道陳三常年孤寡,因為沒錢的緣故年紀三十了也沒能娶上夫人,直到撿到陳無憂這個孤女,他就更沒了娶妻的打算,一心就放在照顧陳無憂上。不過鄰舍還提到說兩家人做鄰居這麼多年,她見到陳無憂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偶爾看到她跑出去玩一陣,回來的時候也會被陳三堵在門口訓斥,問她為什麼要偷跑出去之類的話,想來是這個當爹的陳三管教甚緊。
紅衣女子?他們沒見過,鄰舍說陳無憂那孩子非常討厭紅色,甚至有一次她院子裡晾的紅色被褥都被她偷偷用小刀劃破了。
至於林生,他就住在離東街不遠的麥子胡同,據說也是個深居簡出的人,每日哪怕是挑著擔子沿街賣貨也不會像其他商販一樣大聲叫賣,只默默地在街頭巷尾走著,遇到誰叫他便停下來。至於婚配,鄰舍倒給他介紹過幾次,每次都被他以自己配不上人家婉拒,時間一長,便沒人再去過問他的親事。
「有一件事比較蹊蹺。」杜仲神色自若,眼裡卻有暗波流動。
「何事?」
「……麥子胡同曾經鬧過鬼,有個打更的老漢曾經見到一個紅衣女鬼出現在胡同口,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不僅是他,後來還有一回,一個喝醉酒的官差深夜回家也瞧見了,只是他第二日醒來含糊其辭,家裡人只當他是喝醉了出現的幻覺。現在想來,可能也與這個紅衣女子有關係。」
又是紅衣女鬼,未免太巧了。
將兩封書信捏在手裡,此刻能不能掙到趙大娘子的錢和能不能幫杜仲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已經沒那麼重要,她只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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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七天,暑夏長夜,雷雨聲不斷。每每看到蟬衣一襲黑衣,舉著油紙傘孤身一人從墜絲成線的雨簾之中,緩慢走回南風館大門時,季窈就知道那日計劃落空,甄員外沒有去到城郊外與紅衣女子私會。
到了第八日,大雨將歇,館裡人影稀疏,只有兩三桌客人在大堂里吃茶,看著他們從外面請來的戲班子排的新戲《折紅杏》。南星在後舍找一圈沒見著人,走出來時,正瞧見季窈趴在櫃檯里,翻著帳本唉聲嘆氣。
「哎,這幾日流水也太少了,老天爺你要是還憐惜我,就快別下雨了吧。」
青衣薄紗掃過櫃檯小門,明媚俊朗還穿著自己新制好衣裳的南星一彎腰鑽進櫃檯,與少女並肩而立。
「師娘,我……」
他剛一鑽進來,季窈就條件反射往旁邊一躲,他再靠近,她就再躲,如此再三,將少女逼至酒櫃旁邊,再無別處可去。
「師娘你躲什麼?」
季窈翻一個白眼,拒絕抬頭看他。
「怕你酒後失德。」
「我沒喝酒。」
「啪」的一聲,少女將帳本合上,無奈看他道:「那也離我遠一點。」
「為何,是怕我把那日你親……唔……」
玉白纖長的一隻手將南星嘴巴捂住,季窈變了臉色,一邊用憤怒的眼神瞪著他,一邊不忘四處瞧,看見大堂內其他幾個人都不在,這才安下心來。
「不是讓你不要說嗎?」
鼻息間,一股淡淡的花香氣襲來,南星眼神溫柔,輕輕將少女的手拿開,溫聲道:「師娘今日擦的什麼香,好香啊。」
她低頭指了指自己腰間的香包。
「是茉莉花,白日閒來無事,去麥子胡同尋林生的時候買的。裡面的茉莉花還是剛摘的呢,你瞧瞧。」
這一招轉移話題頗為有用,南星正欲與季窈再聊些什麼,只見蟬衣幾乎是用跑的速度進了大門,看他神色緊張,季窈立刻興奮起來。
「甄員外出城去見紅衣女子了是不是!」
第24章 夜探 聽得人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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