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霜其實也只是因為事出突然,驚了一下。轉而想起唐老二動手腳,害得她們娘四個遷徙塞北,她又滿腔的惱恨。
「伯娘放心,我就是命里欠那一家子白眼狼的,這麼長時間也還完了!反倒是他們一次次坑害我們,該我們恨他們才對。我不怕他們,他們敢再跑過來挑事,我就是豁出命也不讓他們好過!」
「對,就該有這個狠勁兒!」唐三奶奶滿意點頭,「當娘的,家裡沒有男人,就得厲害點兒!否則被人家欺負死了,你都沒地方哭去!」
唐甜扯著三奶奶也坐下,忙著給大伙兒端熱粥,金黃色的烤饅頭從中間掰開,夾上肉末炒鹹菜,咬上一口,實在是太香了!
唐三奶奶嘆氣,「這丫頭的手指縫兒太大了,誰來都給吃的。這一路可遠了,最少要走一個月,糧食都敗光了,你自己餓肚子怎麼辦!」
唐甜卻不在意,玩笑道,「那就一路走一路發豆芽賣豆芽,總餓不死就是了。」
這倒是提醒了李秋霜,「我們住的那爬犁棚子裡暖和,一會兒我就泡豆子,等發了豆芽,分給大伙兒煮湯也好過喝白水。」
「這個好!」
李二爺爺趕緊支持,笑道,「平日在家也能炒一盤解解饞,如今突然吃不到,還真是惦記。」
一時間,眾人說起閒話兒,很是熱鬧。
其餘村人吃完飯,聽到動靜也忍不住湊過來,於是更是笑聲處處。
北風呼嘯而過,把這一處的歡聲笑語也刮的細碎,落在遠處,惹來很多人的疑惑和羨慕。
塞北苦寒,遷徙過去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各村百姓如今不日日啼哭,已經是極限了,偏偏唐家堡的人反倒這麼高興,真是不知道他們缺心眼兒,還是心裡有依仗!
夜色漸漸深沉,篝火里殘餘的木柴只剩了紅彤彤的幾段,眾人散去,各使神通,保著一家老小平安度過又一個寒冷的冬夜。
李秋霜小心翼翼把發豆芽的木桶放到棚子角落,她怕孩子們睡覺不老實再踢翻了,索性睡到木桶旁邊。
唐川也擔心二弟睡覺打滾兒,壓到妹妹,就把妹妹挪到了他和母親中間。
唐海笑嘻嘻隔著哥哥,悄悄扯妹妹的辮子,被娘親呵斥一句才老實下來。
一家人各自帶著心事,慢慢都進入了夢鄉……
早起做飯,白日趕路,晚上紮營。一日日這個過程,枯燥乏味又辛苦,漸漸讓所有人變得麻木,也並沒有因為後續那些兵將家眷的加入,有什麼改變。
不,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正確。
唐老太一家的遷徙之路是獨樹一幟,半點兒不安寧。
從京都里接到皇上口諭,緊急收拾行李,到如今跟著隊伍趕路足足七日了。
早起時候,劉梅花兒頂著雞窩頭跳下車倒痰盂,被冷風吹得狠狠打了一個大噴嚏。
她瞧著隔壁公主的馬車裡,好似有動靜,眼珠子一轉就回身喊了兒子。
金寶兒揉著眼屎,麻利又熟練的下車,直接鑽進了公主的馬車。
沒一會兒,公主就惱怒的嚷了起來,「小崽子,你給我放手!」
兩個女奴也是嘰里呱啦罵著,但沒有人聽得懂。
倒是金寶兒殺豬一樣扯著嗓子求援,「奶奶,救命啊!大伯娘不讓我吃點心!奶奶,奶奶!」
唐老太本來還迷迷糊糊,聽到寶貝孫子的聲音,趕緊奔了過去,一把推開馬車門子,就把孫子護在了懷裡。
烏蘭公主靠著車廂壁板,腿上蓋了錦被,手裡拿了點心盒的蓋子,氣的用力揮舞要打金寶兒。
金寶兒則抱了點心盒子,拼命把點心往嘴裡塞,一邊吃還一邊同烏蘭公主擠眉弄眼,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烏蘭公主氣瘋了,罵道,「你們到底能不能管小崽子?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讓他上我的馬車!你們再不管,我就拿鞭子抽了!」
「你敢!」唐老太梗著脖子,護崽子老母雞一般,滿臉嫌惡的呵斥烏蘭公主。
「你是長輩,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不就是你偷吃點心,被孩子發現了嗎?金寶兒是我們老唐家唯一的男丁,本來有好吃的,就該留給他!你偷嘴就算了,還不讓孩子上車!你不會是在馬車上藏了野男人吧?」
她越說越順口,一時忘了烏蘭公主不是李秋霜那個任打任罵的軟包子了。
正是罵的痛快的時候,兩個女奴已經打開了車門,烏蘭公主一腳就把祖孫倆踢了下去。
唐老太一身橫肉,慌忙中抱緊了孫子,自己被摔的尾椎骨痛的鑽心。她立刻哭天喊地的鬧了開來。
「哎呦,沒天理了!兒媳婦打婆婆了!大伙兒都來看啊,兒媳婦翻天了!嗚嗚,我不能活了!大勇啊,你怎麼就先出發了,看不到我被你媳婦欺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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