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原本糾結的心態一下子消失不見，她看著龍峰心中突然相當冷靜。

「龍峰，到郊外，咱們打一架吧。」

墨樓聽見自己這麼說道。

*

那天的比試結果相當慘烈，不管是龍峰還是墨樓全都重傷。

龍峰甚至還要傷得更重一些，即使在這等關頭，他還秉持著憐香惜玉的態度，但墨樓卻直接將龍峰逼出了殺招。

最後關頭如果不是墨樓自己察覺到了，用盡全身的力氣避開了龍峰的劍招，恐怕現在墨樓的師傅就得給墨樓招魂了。

不過就算打成這樣，墨樓還是頂著大半邊被血染紅的身體看著對面同樣氣喘吁吁，一隻手還不自然下垂的龍峰說道。

「我們就此分別吧，那個萬界通的店長我會提醒他，但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來。」

墨樓決絕地說道。

林竹和龍峰都是一臉莫名其妙，他們不明白墨樓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也不明白墨樓突然如此決絕究竟是為什麼？

墨樓卻沒有管他們，她當天便磕了一整瓶回春丸，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回到了北原界。

臨走之前，她還跑了一趟萬界通的店面，頂著一副慘白的面色，對著那個一臉茫然的小店長認真地說道。

「最近可能有騙子會對你說一些所謂的修真界的秘密，但千萬不要相信，那就是過來騙你們萬界通的。」

墨樓說完便走人，她已經提醒到這個份上，要是這個小店長還是被牽涉了這件事情當中，那麼她也沒辦法了。

然而看似冷靜地處理了一切事情的墨樓回到宗門之後，看著一臉慈祥看著她的師父，她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墨樓哭得特別慘。

像是祭奠上輩子那個因為識人不清，而在龍峰劍下死去的自己，又像是祭奠現在這個，覺得龍峰情有可原的自己。

墨樓一哭就是一整天，將所有的情緒發泄出去之後她最終哭昏了過去。

而等墨樓一覺醒來卻覺得渾身清爽，靈台清明。

還沒等墨樓細細品味這個感覺，她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靈力突然加速運轉。

她這是……要突破了？

墨樓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等到順理成章地突破到了元嬰，墨樓覺自己清醒的頭腦突然明白了，那所謂的無情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情道不是斬斷自己所有的情緣——那只能證明自己還未放下。

真正的無情道是天道那般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態度，但又不是天道那般。

——至少墨樓沒覺得自己對師傅的眷戀會影響到她的修為。

雖然她還會因為上輩子師父的死亡而感到傷心，感到憤怒，但她卻並不會避開這個情緒，而是平靜地接受。

墨樓秉持著這樣的心態之後，驚訝地發現她在無情道上的腳步跨了相當大的一步，甚至從之前和龍峰對打的情況來看，她現在恐怕比龍峰更加強大了。

想起龍峰，墨樓心情雖然有些複雜，但她也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複雜。

她很快將自己要復仇的對象全都梳理了一遍。

龍峰的命她肯定是要拿下的，這是為了上輩子自己的命。

而寒玦……

墨樓很想說想要寒玦的命，但她心中隱隱有一股直覺事情的真相併不是她所想的這樣，可能是因為寒玦的語氣當中太過痛苦，抑或者是另一人說話的聲音有一些恨鐵不成鋼。

——但寒玦裝瞎以及胡亂給人批語這件事情必須揭露出來，不然天知道有多少孩子受害呢？

墨樓想著，不過轉頭便把這兩復仇對象放到了一邊。

事情的輕重緩急還是要分清楚的，她跟龍峰以及林竹那兩個並不把自己的宗門看太重的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