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對個10歲的小公主下手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張德海是元興帝還在潛邸時便跟在身邊的太監了,也是親眼見證那位才驚絕艷的太子究竟是怎麼死在先帝的算計當中,而自家聖上又是在其中發揮了什麼作用的。
所以元興帝用張德海用得十分順手,並且也願意將信任放在張德海身上,畢竟張德海除了他這裡絕對不會有第2個人能接納他。
這也是為什么元興帝會讓張德海去散發消息。
不過在那些大臣們的眼中,張德海老奸巨猾,而且早早在皇子身邊左右逢源,可憐他們聖上居然沒有看出來張德海的狡猾,讓他們這些大臣白白得了消息啊。
大臣們一邊拿著手絹擦眼淚,一邊手絹下的嘴角差點咧到耳朵根。
但誰曾想,張德海這般卻是元興帝的授意。
之前也不是沒有大臣試探過張德海透露出自家的一些醜聞,但是元興帝卻依舊跟毫不知情一般重用著這位大臣。
直到幾年之後,這個大臣自己犯了錯,被元興帝貶到了沿海的縣城。
不過那些大臣們也不是傻的,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會找張德海打探,張德海也不會什麼事情都往外透露,雙方維持著一個默契的只在表層交流情報的關係。
但這也足夠元興帝用了,至少在知道這些表層關係之後,元興帝手裡的人至少有了調查方向。
——而且像今天這般,給福寧公主教訓的時候,至少他自己不會髒手。
元興帝回想起昨日,福寧公主睜著那雙和廢太子十分相似的大眼睛看著他,一股怒火便冒了上來。
「……皇伯父,昨日阿娘入夢,說在祠堂冷清,福寧想要在城外建造廟宇,收留一些孤女讓阿娘身邊多點人氣。」
說完福寧便下跪磕頭,而一旁懵懵懂懂的裴沐初也跟著一起下跪行禮。
元興帝還能說什麼?
他難道還能阻止一個女兒想著要給親娘祈福,特地請求建造廟宇嗎?
放在平民甚至大臣身上,他都能說句大膽把人打出去。
但……
看著『裴沐初』已經開始挽袖子,小貓眼正在往地上瞄,元興帝抽了抽嘴角,立刻明白這事他不同意的話,今天他就等著魔音穿耳吧。
他自然是面上嘆了口氣,對福寧便是一陣安撫,讓她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建廟就建廟吧,就是此事不得外傳。
這下給福寧感動得又下跪磕了幾個頭,這才帶著高高興興的裴沐初去了太后宮裡。
臨走之前,『裴沐初』還糖度滿分地說了句:「元寶最喜歡皇伯父了!」
徒留下元興帝坐在御書房被噁心地打了個寒戰,等到確認人走後,才皺著眉頭摔了一個茶杯。
今日想起這事,元興帝的怒火依舊相當之高。
培養好的棋子不聽話跑掉了,他還不能把人抓回來,還得高高興興地放人走?
他怎麼能不憋屈呢?
要不是才把福寧的事情傳出去,讓福寧體會到遠離權力中心究竟是什麼感覺,他還能更憋屈。
不過這不是元興帝最生氣的點,棋子哪裡都是,只不過福寧是最適合,也是最能戳中他心中的隱秘心思的。
最令他生氣的是福寧的話。
「……阿月。」
元興帝低沉著聲音說道。
他第一眼就看中的心上人啊,為什麼不願接受他的心意,甚至連皇后的位置都不一樣,就那樣死去了呢。
她至今不願夢中見他,是對他恨到極點了嗎?
元興帝想著,囑咐張德海,今晚他去幾個新來的幾個嬪妃那邊。
說完,便緊皺著眉頭看著摺子,這是遠在邊關的大元帥給他發來的要錢要糧的消息。
原本他應該將這份摺子給壓住,過段時間再給他發糧,畢竟最近邊關情況不錯。
但……
他剛剛才對人家的外孫女下手,現在壓這摺子……
元興帝破天荒地有些心虛,原本想要壓下摺子的想法,最終還是放棄了。
至於張監軍的摺子……
元興帝只當沒看見,自己之前的試探估計已經傳到大元帥那裡了,那位想要動些手腳也是正常的事情。
現在主要還是把那個孽種養廢,幾十人在京城定居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於是他御筆一揮在摺子上寫了個准字。
將這本摺子丟到一邊,元興帝拿起下一本摺子,正好是參李御史的。
元興帝看得稀奇,這段時間李御史就跟個瘋狗一樣到處咬人他是知道的,畢竟又是吃泔水又是掉茅坑的,這種丟人的事情還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李四方不發瘋才怪呢。
不過……
這個孽種這段時間是不是太過聰明了點,正好用不痛不癢的這些名聲躲開了他的算計,這幾天又刷了孝子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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