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江予帆點點頭,「趙將軍的話也不完全是道聽途說,起碼有幾句是真的,當年我的確是奉命秘密處理掉李公案餘孽,但那商賈一家的死卻並不是因為有人走漏了消息被他們知道了去,才被滅的口。
「而是因為,皇后娘娘母族有一遺孤尚存,被發現後慌不擇路逃進了那商賈的院子,負責追殺那遺孤的殺手怕那遺孤知道太多,泄露了皇后之死的真相,所以便殺了那商賈家中所有人,以絕後患。
「至於為什麼說是我殺的……因為當晚我剛好路過那裡,順手救了那個遺孤,但我晚了一步,商賈一家,我沒能救下。」
「江予帆,你那時候……不對,那遺孤……」
君九塵的思緒一時有些捋順不過來,太多的問題堵在嘴邊,卻不知從何問起。
江予帆拍拍君九塵的肩膀,繼續道:
「我也是在看到紙鳶上皇后娘娘身死的真相之後,才回想起當年這件事的不對的。
「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孩子是皇后母族遺孤,只是任務結束恰好路過,又恰好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從一個宅院的狗洞爬了出來,還不怕死地攔住我的馬,求我救他。
「我問那孩子為什麼被追殺,他說,皇帝殺了他全家人,滅門的那種,他是最後一個。
「我聞見了那商賈院子裡的血腥味,便進去瞧了一眼,的確一個活口都沒有了,我就以為他是那商賈家的孩子,想著以往這種得罪了皇帝被滅門的人也不在少數,就沒多想,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順手就救下了,現在看來,那孩子當時就對我撒了謊,隱瞞了身份。」
君九塵聽了之後沉默了,隨便路過就順手救下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這種事,也就江予帆能幹得出來的。
不過也得虧了江予帆這性子,否則他們怕是沒機會相識。
「那後來那孩子呢?你怎麼安頓的?」
君九塵覺得江予帆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定然是和他們的計劃有關,不由得期待起來。
江予帆倒了杯茶水潤潤喉,道了聲巧了,繼續道:
「當年他覺得我厲害,想跟我走,學本事將來自己報仇,我深知一個普通人想要刺殺皇帝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我對陛下的確頗有不滿,也樂意幫那孩子一把,給陛下找點麻煩,於是我把他丟進暗衛營練了一陣子,然後又把他弄進了篩選皇帝貼身影衛的地方。
「不過……我那時還惦記著兄弟們身上的毒,若是陛下就這麼死了,我的兄弟們也活不成,於是我和那孩子說,你要殺皇帝可以,但必須在合適的時機,這個時機由我來定,算是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所以……那孩子現在是父皇身邊的貼身影衛??」君九塵滿眼驚訝。
父皇身邊的影衛要達到什麼要求他是清楚的,一個孩子,要有多大的決心才能支撐他一路走下來。
仇恨,對,只有仇恨。
江予帆點點頭:「對,那孩子很爭氣,我雖然幫了他,但他的確是靠著自己用半條命練出來的本事站到陛下身邊的,而且這次我被陛下用藥催眠時的藥,還是他親手遞給我的,方士催眠我的時候,也是他在盯著,要不然就算我有梁文軒的藥,也沒那麼容易矇混過去。
「所以這次我們回去,或許可以試著和他聯手,現在……也到了合適的時機了,就憑報滅門之仇這一點,他就一定會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
君九塵指腹摩挲著茶杯,輕嘆一口氣:「說起來,他若是母后親族的孩子,也算是和我有些關係,這麼多年來,他卻從未聯繫過我,甚至沒有和我說起過母后身死事有蹊蹺。」
「他就跟隨陛下身邊,一定將很多事都看得清楚,若是沒有合適的時機,在你羽翼未豐之前,他就算是告訴你,也不過是徒增你的危險罷了。」
江予帆其實並不了解那個人,甚至可以說只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幫了一把,平日裡即便關注,也並不多。
但就憑那人只因他一句「時機不到」就能忍住這麼多年不對皇帝下手,足見心性非凡。
信守承諾,足夠隱忍,也顧全大局。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性如何,行事作風如何你可了解?」
君九塵還是有些不放心,時間和仇恨太容易扭曲一個人的內心了。
「怎麼說呢……」江予帆沉吟片刻,「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一把皇帝手中絕對鋒利的劍,但看人不能看他表現出來的,那只是他想讓旁人看到的,要知道在外人口中,我的名聲也不算好。」
君九塵眉頭緊皺:「你確定他會和我們合作?如果是你的話,他或許會答應,但若是加上我……他還會答應嗎?畢竟我身上也流著皇室血脈。」
「他會的,他潛伏多年只為報仇雪恨,但僅憑他一人之力,就算他是陛下的貼身影衛也未必成功,要知道陛下身邊保護陛下的人可不止他一個,機會只有一次,失敗了就很難再找到機會了,所以他會比我們更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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