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原來江予帆在西雲是有幫手的,而那個從始至終在暗中幫助江予帆的人,就是君九塵。
這兩人從始至終都在默契配合著算計他,就像……當年他和江予帆算計敵國一樣!
「哈……」
岳岐突然笑了,胸腔的震顫牽扯了傷口也渾然不覺,隨即眸光一凜,陰沉道:
「據朕所知,北邙太子君九塵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帶著使團回到了北邙,如今應當穩坐東宮之中,既如此,又怎會死在西雲?
朕不過是殺了一個假冒北邙太子,意圖挑撥兩國關係的敵國細作罷了,何談要與北邙開戰?」
話落,岳岐大手一揮:「來人,將他二人拿下!江予帆朕要活的,旁人……殺!」
霎時間,眾將士蜂擁而上,想著數量如此懸殊的局面,拿下兩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而下一秒,沖在前頭的士兵被一劍擊飛,重重撞倒了後頭的一片士兵。
緊接著便是一道狂傲決然的嗓音響起:
「想殺他,除非我死,在此之前,過此線者,就把命留下吧。」
江予帆執劍擋在君九塵身前,毫無身處劣勢的緊張,劍尖划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君九塵則是警惕著可能有人埋伏的暗處,不動聲色地摸索著袖子裡僅剩的暗器,以防萬一。
岳岐死死盯著江予帆眉宇間那毫不作假的堅定,只覺得傷口疼得鑽心。
「予帆,想當初你也曾數次於危難中護朕周全,那時你我關係尚好,卻也不曾聽你說過這般言語。」
「岳岐,你當不起我和兄弟們的以命相護。」
江予帆開口便是絕情,無視岳岐那受傷的表情,字字誅心道:
「當我得知有關毒人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時,我最後悔的便是當初違背皇命放下任務去救了你。
若當初我收起那該死的同情心,若我早點看穿你的本性,或許我那些兄弟們就不會死,被你抓去煉製毒人的那些人都不會死。」
「朕煉製毒人也是為了增強西雲大軍的作戰實力,是為了減少軍中作戰傷亡,是為了壯大西雲!予帆,你為何就不明白?成大事何須拘泥於小節?」
岳岐心累閉眼,壓著傷口的手更用力了,渾身都散發著「無人懂我」的落寞。
「無可救藥。」
江予帆早已失望到麻木,嘖了一聲,反手一劍凌然刺穿想要繞後偷襲的士兵。
話不投機,無需多言,江予帆將心中的恨意和憤怒盡數寄托在劍上,出招狠絕果斷,三招之內,必取人性命。
君九塵亦是在江予帆的掩護下,迅速拼湊起院落內殘存的機關,配合著江予帆出其不意重創衝過來的將士們。
不多時,並不寬敞的小院地面就徹底被鮮血染紅,倒下的屍體甚至快要將小院擠滿,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之下宛若人間煉獄。
岳岐嫉妒地看著那兩人交付背後並肩作戰的模樣,似是詛咒般低語:
「予帆,你當知道,天家無情,你厭惡朕的所作所為,痛恨朕變了模樣,丟了初心,所以選擇了君九塵。
可他是太子,遲早有坐上皇位的那一天,當他成了皇帝,也是會變的,屆時他也會為了穩定局勢做出悖心之舉,也會為了救多數人的命而犧牲少數人,也會被那些腌臢之事磨平了少年時的一腔熱忱……最終變成你討厭的模樣。
朕真的很想知道,那時候……你會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會不會也對他說出同樣的話。」
「不會有那一天。」
君九塵趁亂朝著岳岐射出一枚暗器,卻在近衛的防守之下偏了許多,射在了步攆的扶手上。
岳岐諷刺地扯了扯嘴角:「當初朕也是這麼認為的,等你成了皇帝的那天,你會明白的。」
君九塵堪堪避開一士兵的揮砍,喘了口氣說道:
「岳岐,皇帝肩上擔起的責任和身上背負的枷鎖不是你一意孤行戕害他人的理由,錯了就是錯了,不要把孤和你混為一談,殘害子民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北邙。」
說完,君九塵看了一眼始終未曾後退半步的江予帆,頑劣地看向岳岐:
「想留住一個人靠的不是運氣和處心積慮的算計,而是將心比心,是真情實意。
你口口聲聲說心悅江予帆,想要把江予帆留在身邊,卻又一次次地做出傷害他身邊人的事,你這樣的愛,讓人無福消受。」
君九塵相信岳岐也曾真心待過江予帆,可那份情誼不知何時就變了味道,成了一把傷人的刀。
岳岐被君九塵這一番話氣得不輕,剛想出言反擊卻猛地嗆咳了幾聲,頓時有鮮血順著唇角溢出,眼前也一陣陣地泛黑,腦海中嗡嗡作響,江予帆的絕情和君九塵嘲諷交疊迴蕩,一遍遍刺激著他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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