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
杜清慍平靜出聲,甚至還有心思煮茶。
江予帆全無忌憚地從暗處走了出來,大咧咧地坐在杜清慍的對面。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岳岐做出那等滅絕人性之事,你還願意護著他。」
「身為人臣,自當為君主分憂。」杜清慍語氣尊敬,神色間卻是冰冷。
江予帆聞言面無表情道:「你替他在這裡等我,就不怕我一刀殺了你?」
杜清慍搖了搖頭:「我不是替他在這裡等,我是先他一步在這裡等你。」
江予帆不明所以,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挑眉示意杜清慍繼續往下說。
杜清慍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斂去眼底的無奈說道:
「陛下於我有恩,我不能讓你殺他,但我也不想你死,所以,趁著圍堵你的人還沒到齊,趕緊走吧,以你的本事現在走還來得及。」
「不想我死?那當年那一箭怎麼說?」江予帆直視杜清慍的眼睛。
當年也沒想讓你死。
杜清慍在心底說道。
可那一箭的確是他射出去的,結果也確實是他重傷了江予帆,差點要了江予帆的命,即便其中有些複雜的難言之隱,但事實如此,他沒什麼好解釋的。
江予帆見杜清慍沉默,眸光漸暗。
朋友之間的了解莫過於此,就好比杜清慍知道如何讓他上鉤找過來,他也知道杜清慍的沉默便意味著解釋無用,當年之事即便是有苦衷,卻並不存在誤會。
「岳岐必死,你攔不住我。」江予帆重重放下杯子起身。
「我當然知道攔不住你。」杜清慍苦澀閉眼,再睜眼時眼底一片冷靜:「但你不在乎君九塵嗎?若我猜得不錯,君九塵應當並未返回北邙,而是留在了西雲,還在偷偷幫你,對吧?」
江予帆倏然揮刀架在了杜清慍的脖子上,眼底多了幾分殺意:「杜清慍,我曾經欣賞你的才智謀略,以為你位極人臣,可以造福百姓,但可惜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
杜清慍不閃不避,反倒是迎著江予帆的刀刃站了起來:
「早在驛館時我就察覺,君九塵對你情誼不淺,卻沒想到他當真願意冒險留在西雲,看來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總是有很多人被你吸引,不計得失地想要站在你身邊。
使團已經回到北邙,僅憑君九塵一個人即便能幫到你,也始終有限,我猜不到還有何人助你,但他們必定不敢太過張揚。
眼下禁軍正全城搜捕,君九塵即便躲藏隱秘,被禁軍找到也是遲早的事,說不定現在已經被找到了,正苦苦抵抗。
我知道你的本事,你想走又或是想做什麼,誰也攔不住,但君九塵並不如你一般,他怕是做不到全身而退。
時間有限,這一局,你要不要賭?
是賭君九塵能抗住禁軍的搜捕,繼續留在宮中刺殺陛下,還是放棄刺殺,給自己和君九塵,都留一條活路?」
江予帆面對杜清慍言辭間的威脅,稍稍用力壓下了刀刃劃破杜清慍的側頸,盯著那浸透衣領的血色,冷冷道:
「你既然都說了,知道我的本事,那你覺得,我能不能先殺了岳岐,再帶走君九塵?」
「你不能。」清冷的嗓音倏然響起,在這沉重的氛圍下顯得有些突兀。
杜清慍蹙眉朝著那意外來客看去,冷聲質問:「榮沛錦?你來做什麼?」
江予帆眼底閃過一抹防備,這人他不認識,也沒見過,自然也不在他的計劃中。
這人看著很年輕,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精明,是他不在的這些年,新招攬的謀士嗎?
「我來自然是做該做的事。」
隨著榮沛錦邁步走近,原本藏身暗處的暗衛均是架起弓箭對準了江予帆。
杜清慍見此臉色大變,那些暗衛不是他安排的人!榮沛錦何時換了他的人!?
榮沛錦嘖嘖兩聲:「想不到當年冷心冷情對朋友都能痛下殺手的國師大人,竟也有悔過心軟的一天,可惜了,威脅陛下性命的人,斷不能留,國師大人下不去手,榮某願意代勞。」
「榮沛錦!你休得放肆!陛下說過,不得傷江予帆性命!」
眼看局勢脫離掌控,杜清慍急了。
然而江予帆卻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榮沛錦,鬆開了架在杜清慍脖子上的刀,略帶嘲諷道:
「杜清慍,鬆懈了啊,這麼輕易就被人鑽了空子,看來這些年你沒什麼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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