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常勝不敗的西雲,也有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時候。
彼時年輕氣盛的新帝咽不下這口氣,不聽朝中老臣諫言,召集各方強者,訓練強悍的死士,意圖扭轉戰局。
卻不料訓練出了岔子,訓練者過於急功近利,給受訓者服用了「虞國禁術」中提到的秘藥,卻不成想直接把受訓者變成了毒人。
毒人不知疼痛,沒有感情,沒有自我意識,甚至已經算不上活人,他們只憑本能攻擊,且力大驚人,許是因為服藥緣故,毒人渾身是毒,一旦沾染了傷口,必死無疑。
彼時,原身接到命令,清除毒人,找到毒人煉製的源頭。
但新帝明面上命原身清除毒人,其實是想控制住毒人,利用其最後的價值,將毒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進大軍,用於作戰。
但毒人難控,原身亦警覺其弊端,恐傷無辜,並未按照新帝的命令去做,而是意圖斬草除根,只不過,利慾薰心,盯上毒人的並不止一方,事態逐漸失控。
卷宗看到這裡就沒有了,前面所記載的事情算不上細緻,但大體情況還算是清楚,可卻缺失了江予帆最是在意的部分。
他不信原身是在各方爭奪毒人的混亂中身死的,記憶中原身兄弟的那些話,懸崖上射向他的那一箭,怎麼看都另有陰謀。
還有湖心亭下那個空間中棺材裡的屍體……原身的兄弟為何會變成毒人?還被特意封存起來,加人看守?
江予帆正想喚那神秘人詢問後續的卷宗在哪,餘光瞥見了那大箱子里還有一個小匣子。
取出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張字條和一卷銀針。
【毒人一事牽扯甚廣,沒有記憶,恐重蹈覆轍,往事既知,勸君離去,若仍執意查探,可看此恢復記憶之法,此法兇險,望君斟酌。】
「這神秘人還真有意思,勸我別去,又給我提供恢復記憶的法子。」
江予帆饒有興趣地展開銀針,發現卷著銀針的羊皮卷上畫著詳細的落針穴位圖,他若是想,照做就好。
此針法古樸,不像是現在醫者的手法,但卻是沒問題的,看似兇險,卻險中求勝。
江予帆看了看沒有後續的卷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原身變成毒人的那些兄弟,心口又抑制不住泛起刺痛。
「呵……我倒要看看,這件事牽扯的能有多廣。」
江予帆神色間難掩桀驁,利落抽出銀針,按照羊皮卷上的方法依次刺入自己身上的穴位。
銀針入穴的刺痛和尋常行針沒有太大的區別,江予帆起初還覺得是凌雲閣那神秘人誇大其詞了,但漸漸的,如萬蟻啃食般的疼痛便開始蔓延全身經脈,尤其是頭部,像是要炸開一般難以忍受。
「呃……」
最後一針落下,江予帆幾乎是瞬間卸了力,連伸手去扶一旁的箱子都來不及就直接倒了下去。
暗處的神秘人不知有沒有看著,骨子里的韌勁兒不允許江予帆表現的過於脆弱,咬緊牙關愣是沒發出一聲痛呼。
可下一秒,疼痛陡然加劇,腦子里的某根弦像是突然繃斷,無法言喻的痛苦裹挾著無盡的悲戚襲上心頭,江予帆頓時陷入了一種無知無覺的狀態,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這時,兩名黑袍人悄然現身房間的角落,其中一人對著另一人說道:
「通知趙戈他們,江予帆這小子又要不消停了,外面的事凌雲閣不便插手,讓他們趕緊過來盯著點,這小子又不是貓,有九條命,上次詐死脫身已是萬幸,他可不是每一次都能有那麼好的運氣,這次別真死了。」
「大人,您這已經是插手了,這不合規矩。」另一人小心提醒。
「多嘴,你不說誰知道?日後若是被上頭發現了,就說這小子自己闖進來搶去看的,受了刺激記憶恢復了,反正他有這個本事,上頭本就欠這小子人情,凌雲閣又沒損失什麼,還能怪他是怎麼著?」
開口的黑袍人赫然是方才的神秘人,只不過褪去了神秘人的底色,脾氣聽上去遠沒有方才好。
另一個黑袍人聽了無語抿嘴,轉身離開辦事兒去了,大人們樂意就好。
……
江予帆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的夢境,只不過這一次,那些被遮擋的部分都漸漸變得清晰。
他看到了原身的過去,不……是他自己的過去。
準確的來說,他占據原身的身體並不是在五年前,而是早在十年前原身十五歲時,就已經占據了。
彼時原身隨戰亂後的流民抵達西雲都城外,卻因護著一個被搶奪賑災口糧的小女孩被惡棍活活打死。
而後,他便來了,帶著前世死前被背叛的怒火,他用原身那孱弱的身體勉強殺了那些惡棍,幾乎拼了半條命。
他不想活,自我了斷卻屢屢失敗,於是他盯上了西雲國最近接死亡的人——皇室刺客。
憑著前世鏢頭的本事,他很快就成了皇室刺客中的一員,無所謂皇室命令如何,命令他接,但他只殺該殺之人,每每都是殊死一搏,卻依舊活著。
不出一年,他便成了刺客們口中敬畏的主上,也有了一夥出生入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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