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君天佑漫不經心地撕掉了寫毀的字,湊近燭台將其燒毀,視線盯著那愈燃愈旺的火光,冷漠道:
「技不如人丟了性命,能怪誰?厚葬吧。」
「……是。」
匯報之人總覺得陛下的話似乎還有別的意思,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冒了一後背的冷汗,立馬行禮垂首退了出去。
燭台旁,宣紙燃燒過後的灰燼徐徐飄落,君天佑習慣性地轉動著手上的扳指,玩味低笑:
「江予帆……朕現在有些期待,等到了西雲,你還能給朕帶來多少驚喜。」
……
深夜寂靜,老宅某間屋子內。
江予帆和君九塵規規矩矩地躺在床榻上,沉沉睡著。
許是勞累過度,催生怪夢。
江予帆這一覺睡得格外不踏實,雜亂無章的夢境不停交替,卻又似乎有著某種聯繫。
【江予帆!你不能這麼做!你要背叛西雲嗎!?】
【江予帆你站住!你一旦踏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你想清楚!】
【江予帆,大家同僚一場,別讓我們難做,收手吧。】
【江予帆,你今日若非要離開,那就拔刀吧,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滂沱暴雨模糊了視線,耳邊是一聲聲的質問。
那該死的真實感讓江予帆覺得自己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可他卻並不覺得熟悉。
每當江予帆想要努力看清夢境中的人和事或是所處場景時,視線就總是越來越模糊。
可若是江予帆嘗試著讓自己醒過來,夢境就又會迅速切換。
【江予帆?你來幹什麼?!走!快!】
【江予帆,記住,從現在起,誰都不能信!】
【快走……你得活著,你若是死了……大家的努力就都白費了,走!走得越遠越好……一切……只能靠你了……】
【江予帆……】
一具具殘破的軀體接連倒在身旁,溫熱的鮮血從江予帆指縫間流過。
江予帆覺得,他是該心痛的,可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鼻尖縈繞的血腥氣刺痛了神經,江予帆隱約能感覺到有很多人正在靠近,帶著濃濃的殺氣和惡意。
是衝著誰來的?他們?還是他?
「江予帆!」
耳邊倏然炸開急切的呼喊聲,伴隨著一下下的推搡,將江予帆的意識拉回現實。
良久,江予帆在一陣揮之不去的驚悸中猛然睜眼,身體卻僵硬的像是壓了一座山。
「江予帆?你怎麼了?」
君九塵疑惑詢問,他方才被江予帆的夢囈吵醒,卻怎麼都聽不清江予帆在說什麼,緊接著他就看江予帆神色愈發痛苦,便連忙將人叫醒。
「江予帆?」
君九塵看江予帆明明醒了卻對他的聲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頓時擔憂地伸手在江予帆的眼前晃了晃。
江予帆沒做聲,他現在還有些恍惚,夢境中的五感仿佛短暫地延續到了現實,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法消化。
可這卻把君九塵嚇到了,當即就要越過江予帆出去叫梁文軒。
只不過還沒等他下了床,江予帆就緩過勁兒來,長臂一伸將君九塵摟了回來,順勢抱住,啞聲道:
「沒事,做了個夢而已。」
夢?而已?
恐怕不是普通的夢吧?什麼夢會是這個反應?
「夢見什麼了,出這麼多汗。」君九塵用袖子擦去了江予帆額頭的細汗,像是隨口一問。
「記不清了……很亂,像是破碎殘缺的片段一樣,拼湊不起來。」
江予帆有些頭疼,抬手捏了捏眉心。
君九塵見此眉頭微蹙,上手給江予帆揉了揉太陽穴,心中卻不免想起了之前在驛站外那三個黑衣人所說的話。
他們說,江予帆失憶了,那這些碎片式的夢境,會不會……是江予帆過去的記憶?
江予帆還是不太適應太子對他這般照顧,輕輕將太子的手拿了下來,歉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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