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方才在床榻上君九塵就看見了江予帆眼底泛青,眼裡也滿是血絲,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想來對方先是追殺錢穆,又在密林中為了他接連與兩伙殺手廝殺,回了皇城還為了龍血膽奔波,應該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又來了東宮。
就算以對方的警惕心不可能在這裡真的休息,躺在軟榻上,也比在外間站著強。
可江予帆並不想和太子有過多牽扯,來這裡不過是為了信守承諾,況且,他堂堂暗閣首領,玩起命來有時連皇帝的命令都不聽,還差這太子的命令?
但對上太子那雙略顯不安的眼睛,江予帆到底是沒能說得了重話,拱手道:
「在下以性命擔保,這個距離之內,沒人能傷得了殿下,殿下安心休息。」
君九塵見他都這麼說了,江予帆還是轉身就走,也來了倔脾氣,當即掀開被子下了床:「江予帆……嘶!」
小腿上還未痊癒的傷口在突然的動作下有些崩裂,君九塵小腿一軟,頓時朝一側栽倒,眼看就要撞到軟榻的一側稜角。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攬住了君九塵的腰,把他扶了起來。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這個距離之內,他傷不了。
可君九塵疼得沒反應過來,還沒站穩,又踩了自己的衣擺,直接撞進了江予帆的懷裡。
「!!!」
君九塵有些僵硬,這場面像極了父皇那些耍心機投懷送抱的妃子,頓時羞憤得不想抬頭,太丟人了!
「……殿下,得罪了。」
江予帆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隨即直接將這位不省心的太子抱回了床榻上。
「殿下休息吧,在下就守在這。」
江予帆妥協了,卻也只是回去坐在了軟榻上,背對著太子,無聲斂去眼底的鬱悶。
可別折騰了,趕緊睡吧!一個時辰怎麼還沒到?
床榻上,君九塵直挺挺躺下,一把扯過被子蓋過頭頂,仿佛這樣就能掩蓋方才的尷尬。
他明明是想要報恩的,可怎麼好像除了龍血膽一事他幫上了忙,之後就好像都在給對方添麻煩呢?
他看得出來,江予帆並不想待在這裡。
要不然……再給江予帆塞點好東西呢?可他又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直接問會不會不太好……
金銀珠寶?會不會太俗氣了?趁手的兵刃?會不會太生硬了?還是……
思來想去,君九塵的意識漸漸陷入了混沌,折騰了這麼些天,他也累得夠嗆,這一放鬆下來,難免睏乏。
可就在君九塵快要睡著時,突然被人抱住滾了一圈,瞬間驚醒。
下一秒,嗖嗖幾道破空聲倏然而至,三支利箭擦身而過,齊齊穿透床榻。
「待在這。」
江予帆把太子按在床角,冷聲叮囑,隨即就要衝出去應敵。
這些刺客能闖到東宮,並在一眾太子近衛的防禦下,將箭對準床榻上的太子,想必身手不凡。
他必然要好好會一會。
「等等!」
君九塵壓下心中後怕,急忙扒拉開裹著自己的被子,一把拉住了江予帆的胳膊,神色間滿是嚴肅:
「孤的人會處理,你不必去。」
「殿下不是要在下護您周全?這是在下職責所在。」
江予帆眉頭微蹙,不用他去,那還要他做什麼侍衛?
「孤說過,要你在殿內保護孤的安全,你若是出去了,刺客闖入殿內,又或是像剛才一樣偷襲孤,誰來保護孤?」
君九塵覺得自己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況且,他把江予帆留下是要報恩的,怎麼能讓江予帆為了他去和刺客交手。
與此同時,外面刀劍碰撞聲此起彼伏,喊殺聲忽遠忽近,聽得江予帆心癢難耐。
可這太子殿下似乎鐵了心的不想讓他走,瞧瞧,他的袖子都快被太子拽掉了。
「殿下,您不……」
「砰——!!」
江予帆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猛地破窗而入,與此同時,迷煙四散。
「來得好!」
江予帆眸光一凜,迅速抽了一張浸了藥草汁液的帕子按在太子的臉上,匆匆說了一聲「捂著」,就提刀沖向了那刺客。
君九塵沒有絲毫懷疑地接過帕子捂住了口鼻,臉上的鬆散之色瞬間褪去,反手抽出了被子下的長劍,凝神盯著纏鬥中的江予帆和刺客,隨時準備幫忙。
「鏘——砰!」
刀刃狠狠相抵,蠻橫霸道的對峙之下,江予帆和那刺客均是覺得虎口鈍痛,彼此對視一眼,同時收刀,猛地對了一掌,雙雙倒退了兩步。
江予帆頓時眼神一亮,這刺客絕非尋常殺手或死士,內力竟如此渾厚!
「江予帆,別多管閒事。」
對面那刺客壓著嗓音開口。
江予帆正要揮刀的手一頓:「你認得我?」
可對方似乎並沒有多說的打算,只是深深看了江予帆一眼,便猛地抽身掠向了君九塵,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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