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路上行。
尤文道:「可是我沒辦法恨您。」
是這位雄蟲給予了他工作和求生?的機會,他其實沒怎麼遇到過其他的雄蟲,所能類比的對象也足夠單一,但對方?的魅力,已經足夠讓他傾倒。
他不清楚和萊爾還有多久的相處機會,只能抓住一切時間,表明自己的心意。
也許……
其實他也不是很單純。
魏邈卻笑了起來:「那就儘早祛魅吧。」
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他其實也就是來自貧民窟的,拋妻棄子、保全性命的炮灰人?渣來著。
第47章 演說家
一直到魏邈離開, 奧蘭德都沒有動?。
他面無表情地立在這裡,面色蒼白,如同一座靜默的塑像, 雄蟲剛剛說過的話在腦海中?一遍遍迴蕩, 震得他痛不欲生。
像是心口的肉被血淋淋得剜開,他後?悔了。
不該就這樣放他的雄主離開的。
他應該堅持得更久一點兒。
偌大一個?亞雌就擱在一邊,他只需要再強硬一些,他的雄主就會敗下陣來, 他有那麼多的誘惑和條件還?沒有提,可情感先於理智, 攪得一切思緒潰不成軍, 他的談判技巧消弭無蹤, 沒有多餘的勇氣再去忤逆雄蟲的想法。
驚惶、恐懼,情緒被輕而易舉地牽動?, 等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同意了簽訂離婚協議。
他的雄蟲問?, 萬一當真走到彼此厭惡的那一步,他能接受得了後?果嗎?
如此顯而易見的威脅, 如同對著一個?幼崽恐嚇說:「你不聽話, 雄父就討厭你了。」
他怎麼會被這樣淺顯的話術嚇到?
哪怕包裝得再好, 這也代表他的雄蟲已?經接近山窮水盡,只能通過這樣的威脅來最?後?一搏, 這是他兩歲時已?經不屑於理會的把戲。
這場談判是他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完完全全的失敗,他的雄主徒手就騙出他的全部招數, 冷眼看著他情緒失控,再安撫,又朝著他的心口毫不留情地插上一刀。
他應該反應過來的。
他在被牽著鼻子走。
奧蘭德試圖露出一個?笑容, 他垂下眼,觸摸到臉上冰涼的痕跡,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離婚?
哪怕真離了又如何?
早在婚前,他就已?經給過雄蟲反悔的機會,但他的雄主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選擇了履約。
等到那份協議成立,魏邈漫長?的一生便只能和他綁定。
他會是他的雄主唯一的雌君,生前,他會陪伴在雄蟲左右;等雄蟲死亡,他們?便一起在宇宙中?化為灰燼,永遠也不會分開。
雄蟲並?不相信來世,於是他也不再相信。
他也只有餘下的光陰,可以陪伴對方,五年還?是太過短暫,他們?相處的時間會長?過他的雄主在下城區的二十二年,且會漫長?很多倍。
他們?會孕育很多幼崽,但雄蟲最?愛的一定會是他。
沒關係。
奧蘭德這樣對自己說。
只是一段曲折的彎路。
他會給予雄蟲一段時間的空隙,儘管這段空隙,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
萬一他的雄主突然認識一位雌蟲,或者一位亞雌,墜入愛河,他要怎麼辦呢?
他總不能真的殺了那位雌蟲,那是便宜了對方。
就像是幼虎第一次離穴,他有太多太多的擔憂和痛楚,但又不得不放他的雄蟲走,強留著不放,他的雄主會將自己啃噬得鮮血淋漓。
……所以,只能他提前防著一些了。
一直到執行隊的警官趕到,奧蘭德才轉過身,露出一個?風輕雲淡的笑意,道:「辛苦你們?了,白跑一趟。」
他終於想起來,還?有一個?軍部例會要開。
·
「真的確定了?」
「確定。」
彌賽爾教授在聽筒里嘆了口氣:「……有時候不知道你到底是傻,還?是聰明。」
魏邈笑著道:「您就當我?是大愚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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