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商廈大廳里擱置的那塊透明?的玻璃鏡——那是供尊貴的雄子們用來調整髮型、服飾細節的展示鏡,魏邈鮮少用到,他調整了兩次面部的肌肉,才終於將神色規整到一個完美的幅度。
·
不離婚……
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冷言冷語,奧蘭德驟然抬起眼睛,眉眼因為驚愕而微滯,眉眼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定定地望向魏邈,問?:「您說真的嗎?」
「當然。」魏邈的目光掠到奧蘭德的耳後,細細地觀察了一圈,才收回微冷的視線,不自覺地蹙起眉,沒什麼?抑揚頓挫地念出剛生產的、還熱熱乎乎的台詞,「突然想明?白了,覺得是我有些小題大做,一枚定位器而已?,回頭好?好?懲罰你?就是了……你不在軍部嗎?我沒有看到標誌。」
背景一片模糊。
他看不清楚奧蘭德所在的位置。
偏偏他的雌君似乎猶不知足,湊進屏幕,喃喃道:「雄主。」
魏邈含笑應了一聲:「嗯。」
奧蘭德抿了一下唇,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卻沒有成功,表情似笑非笑:「……您下次不能再?這樣嚇我了。」
他差點就要被逼瘋了。
——他差一點兒就瘋了。
他已?經接近兩天沒有睡覺,昨晚只短暫地沾了一下枕頭,夢裡就一直在循環那天酒店傍晚,漫長如深淵般的一個小時。
他的雄主讓他「請便」。
「不會了。」他的雄主似乎嘆了口氣,「我去找你?,你?在哪兒……奧蘭德,你?該不會偷偷背著我,有其他的小動作吧?」
奧蘭德將手藏在身後,眉眼稜角分明?,目光平靜如海,微微被風吹拂出褶皺般的波紋,旋即又?很快撫平,他矢口否認:「沒有。」
他只是在清除一些微不足道的障礙而已?。
一群白鴿從魏邈的耳側飛過。
魏邈從大廳里找到鳥食的包裝袋,撕開,灑落一地,目光下斂,微微頓了頓,他不清楚接下來這句話,會不會起到反效果。
萬一——
但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
魏邈不清楚尤文?現在是生是死?,又?身在何處,只能儘快將一切挑明?:「……說起來,尤文?是不是在你?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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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德臉上?所有欣喜的神色,悉數凝固在臉上?。
他聽見雄蟲在視頻的那頭,柔聲地保證道:「你?把他放了,我就不離婚。」
「……他勾引您。」奧蘭德沒有問?魏邈是怎麼?知道的,只是搖了搖頭,「不行。」
「我不喜歡他。」魏邈重複了一遍,語氣平靜,「聽話,奧蘭德,我不喜歡他,我可以?馬上?就讓他從哪兒來就滾哪兒去,要多?遠滾多?遠,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奧蘭德飛快地抬眼看了眼魏邈的神色,道:「不行。」
魏邈愣是笑了一聲。
但他同樣聽到了奧蘭德的弦外之音,尤文?應該還活著。
如果尤文?已?經身亡,奧蘭德不會是這個反應。
那一瞬間,魏邈驟然鬆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巨石悄然落地。
……還活著。
活著就好?。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停了大概將近兩秒鐘,才終於醞釀好?了情緒,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一口氣道:「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十八歲時,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報考警校,改學偵查學。
……或者考一個幼師的資格證。
魏邈漠然地跟在穿著黑色西裝的雌蟲身後,上?了直梯,心想。
他有一種被當成狗,給奧蘭德免費溜了一圈的感覺。
這麼?近的地方。
距離研究所,幾乎一步之遙。
如果光線更好?一些,他甚至可以?直接用望遠鏡窺視到對面的樓頂,而不是這樣曲折縈迴地走了一圈,才發現尤文?的藏身之處。
研究所所在的大廈名叫貝格大廈,而旁邊那棟樓宇,名叫貝魯廣場,從樓頂垂落視線,就像是從直升機上?俯瞰紐約曼哈頓的夜景。
奧蘭德把尤文?帶到天台之上?,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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