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邴溫故的不依不饒,南錦屏自知逃不過,只能如實相告,「大哥跟我談了許多,他有些擔心你日後升官發財會放棄我。」
「我不會。」邴溫故皺著眉頭。
「我當然相信你。」南錦屏握住邴溫故的雙手,「溫故,我沒有眼疾,更沒有心疾,怎會不知你待我之心。在這個世界上,便是耶娘待我,亦比不過你待我之好。」
二人之間的氣氛旖旎起來,空氣之中似乎都充斥著繾綣。
南錦屏被邴溫故直勾勾地眼神瞧得耳朵都紅了,他輕輕咳了一聲,手指在宣紙上點了點,「溫故,你想出什麼好計策了嗎?」
南錦屏本來只是隨口轉移話題,沒想到邴溫故還真有頭緒,「有些眉目。」
「啊?」
邴溫故瞅著瞪圓眼睛吃驚模樣的南錦屏,越看越覺得可愛,「夫郎,右相府看似堅不可摧,可實際上並非鐵板一塊。」
邴溫故耐心地教南錦屏,「首先便是右相夫人趙氏,從前她什麼性情我不知。但是從這次短短接觸,趙氏此人要麼愚蠢至極,要麼就是有恃無恐。我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應該是仗著淑妃娘娘是她生的,又得聖人恩寵,便狂傲自大了。這樣的人,破綻最大,算計起來更容易得手。」
邴溫故又在梅大娘名字上點了點,「梅大娘此人性子嬌縱,不肯吃半點虧。夫君妾室在她前頭懷孕,便能生生把妾室打到流產,甚至不屑於隱藏,可見其平日裡如何囂張跋扈。這種性格,手中的人命絕對不可能只一條,也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邴溫故怕南錦屏聽不懂,講的十分直白,「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在這兩個破綻最多的人身上找到把柄。」
南錦屏越聽眼睛越亮,「溫故,你這樣分析下來,我覺得搬到右相府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沒想到這一次邴溫故卻搖頭了,「夫郎,你想的太簡單了。皇恩浩蕩,只要右相不失聖心,便是趙氏和梅大娘再如何恣意妄為,也不過不輕不重罰過便算了事。根本傷不到右相半分根基,至多不痛不癢罰些俸祿罷了。」
南錦屏犯難,「那怎麼辦?」
「倒也沒什麼可難的,只要我們能找到聖人不能容忍右相府的錯處那就好了。」邴溫故望著右相名字,眸色森然,「能當上右相,又怎會沒有一兩件聖人不能容忍之事呢。你說,是吧,夫郎?」
南錦屏這時候腦子立刻就想到了從前邴溫故給他講的史,「你是說暗中勾結皇子?」
邴溫故笑了,「我夫郎就是聰慧。淑妃目前膝下有一子一女。公主沒什麼可說的,但是四皇子已經長成,到了可爭皇位的年紀。聖人又對淑妃寵愛有加,淑妃怎麼可能不對那個位置心動,右相怎麼可能不對那個位置心動。」
南錦屏點頭,「只要找到證據,我們就能輕而易舉搬到淑妃。可是這種證據會那麼好找嗎?」
「當然不會,但是有的時候證據這種東西又不一定要是真的。」邴溫故意味深長道。
「不管怎樣,還是要先調查一下右相府。」邴溫故找了幾個乞丐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右相府,倒不是要這些乞丐真能盯出什麼,而是要了解右相府明面上的勢力關係,然後才好挖掘更深的關係網。
之後就是走訪梅大娘前頭夫家的鄰里街坊,企圖從中找出一些東西。
不過了解一圈,能打聽到的都是最表面淺顯的右相府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
三日後,邴溫故同沈清和等本次殿試中第之學子穿著朝服入皇宮覲見聖人。
聖人展煜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相貌英俊,氣度威嚴。
展煜面對邴溫故這些新進的朝堂新勢力態度溫和,先是說了一些勉勵的話,然後就宣布了對這些學子的任職。
之後這份任職聖旨就把朝堂炸了一個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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