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給這個傷腿的兄弟止血。」
方圓兒打開箱子,扯出一件連袖子戴帽子的罩衣,帶上薄薄的腸衣手套,低聲囑咐山叔。
「二叔,幫我一下,別讓這兄弟亂動,也別讓他太疼。」
山叔點頭,在傷兵胸前點了兩下,然後緊緊壓住了這傷兵的上身。
方圓兒麻利的解開短腿上的布條,有些地方血漬已經乾涸了。
她只能用清水濕潤透了,才總算揭下來。
短短一日功夫,傷口已經有腐爛之處。
方圓兒狠狠瞪了幾個大夫一眼,「血肉腐爛,這人發燒都燒死了!你們不知道要清理傷口,消毒殺菌再上藥嗎?」
幾個大夫有些心虛,他們人手少,傷兵太多,自然做不到那麼仔細。
方圓兒也不理會他們,迅速用清水清洗,拿了鋒利的匕首,割掉腐肉。
傷兵已經昏迷了,依舊疼得掙紮起來。
方圓兒越發加快了速度。
不得不說,孫老大夫沒了牽掛,進了洞天福地,得了花籃山,簡直是如魚得水。
不但醫術進步很多,就是製藥也是越來越厲害了。
箱子裡有兩隻罐子,罐子裡不是藥粉,居然是黏糊糊的草藥膏。
方圓兒撈一把,糊上清理好的斷腿,迅速用乾淨的白布條裹好。
然後問幾個大夫,「這兄弟先前是誰負責的?
他還有沒有別的傷處?」
一個大夫趕緊應道,「沒有,沒有,只是腿斷了。」
方圓兒點頭,想了想吩咐崔琰,「崔將軍,東西屋這十五個重傷的兄弟,能不能找到同他們熟識的人。
需要就近照顧這些兄弟一天,不能離開半步。」
「能,能!」
崔琰立刻應了,方圓兒這才拿了一個小瓶子給朱紅。
「這裡是退燒藥,所有發燒的,先一人餵一粒。
一會兒崔將軍帶人到了,記得教這些人,怎麼用濕帕子敷前額,擦抹腋下胸前。
而且不能停了餵清水!」
「是,小姐。」
朱紅立刻應了,喊了人幫忙,開始給東西屋所有重傷兵卒餵藥餵水。
方圓兒這才開始救治燙傷這個兵卒,清水擦洗過後,燙傷更嚇人了。
很多地方沒有皮膚,看著更是讓人心頭緊縮。
她也顧不上心疼藥膏了,給這兵卒所有傷處都抹了一遍,山叔幫忙纏好布條。
這人就好像半個木乃伊一般了。
有大夫實在忍耐不住,小聲說道。
「這位…夫人,燙傷要多晾著,不能這麼裹布條,否則最後揭開來,還要掉一層皮…」
方圓兒起身,這次倒是沒惱,仔細看了這大夫幾眼,解釋道。
「這位先生,一般的燙傷藥抹上之後,確實不能裹好。
但我抹的藥膏是家裡秘制,可止血生肌,清涼鎮痛。
這邊把所有傷處抹好,兩日後,不但不會幹涸,皮膚可再生癒合。
先生若是不相信,可以負責這個傷兵的後續照料,如何?」
「好,多謝夫人,我一定仔細照顧。」
這大夫顯見是半個醫痴,聽說如此好膏藥,見獵心喜,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方圓兒沒有再耽擱,同屋的幾個傷兵,還等著她診治。
第三個傷兵,後背被劃了一刀,刀口足有一尺長,從肩胛骨到後腰。
傷口翻卷著,幾乎露出了脊椎骨,雖然上了傷藥,但同樣開始腐敗化膿,高燒。
崔琰終於送來了烈酒,方圓兒嘗了嘗,喊了晴紅。
「燒鍋,蒸餾烈酒,越快越好。
我這裡急用!
暫時…先去甲一車上搬一罈子家裡帶來的。」
晴紅應著就下去了,很快一隻小酒罈子送了上來。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四五個大夫,都是神色不好,年歲不等。
顯見是崔琰暴力搜尋,從城裡「請」來的。
方圓兒也不理會他們如何想,連同之前的大夫們,一起做了培訓。
「殿下給了我令牌,傷兵營如今被我接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保證這些為殿下廝殺,為大魏百姓未來更好活命的英雄們,最多的活下來。
哪怕他們會沒了胳膊,沒了腿。
但活著,就是比死了強!
今日你們站在這裡,無論藏了什麼敷衍心思,都給我收起來!
讓我知道,你們敢怠慢,敢耽擱了一條性命。
我親手砍了你們腦袋,掛去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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