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昏暗,他們從外面進來, 一時難以適應, 只能看清些模糊的輪廓。最先進來的那個走了幾步就絆到了椅子, 不由低咒一聲,心道夜裡幹這種事還他媽的不讓點蠟燭, 是夠掩人耳目了,就沒人想過他們壞人夜裡也看不見?
又靠前走了幾步,他才看清床邊地上躺了個一身黑衣的人, 正是先前進來的那個同夥,床上帳幔還是靜靜垂著,隨著他帶來的氣流微微晃動著。
他拿不準要抓的人是不是還躲在床上, 低頭時又看清了那支牢牢釘在喉管處的小箭,知道錯估了局勢,明棠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是真敢殺人,手中還有兇器,生怕自己掀開帳幔的同時一支箭射過來。看這制式也知道是□□,力道大得很,不管哪裡挨一下都不是輕的。
定國公府還真是膽大,□□這種東西家中也敢收藏,關鍵是還隨便交給家裡的女人用,害得他們平白多這麼多麻煩。
他不敢動作,隨後進來的同夥們一時也不敢行動,三個人圍著地上這具已經漸漸失去了溫度的屍體,氣氛一時詭秘起來。
隨後三人對視一眼,其中的兩個齊齊動手,隔著帳幔,直接抽刀砍進去。第三人則抬眼戒備地看著四周,正在查看時,轉身卻對上了黑暗中兩雙微亮的眼睛。
「後面!」他大喊一聲。
但這也是他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明棠瞄準了半晌,對這一箭的準頭篤定無比,箭才射出,就已抬起□□對準了床榻的方向。
三人轉瞬已去其一,明棠後面連發幾箭,便不追求準確度,只求能在這兩人身上添些傷痕。待這一次上弦的幾支箭全部射出後,明棠便連忙再往後退,以防自己反倒礙了紅纓的事,順便再往□□上填著新的箭支。
利器刺入肉中的悶聲也讓她確信定然射中了不止一次,紅纓耳目靈便,自然也聽到了聲音,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欺身上前,提刀便砍。
弩箭上帶著倒鉤,深深射入身體中,又面對著手持利器的紅纓,強忍著疼痛跟紅纓纏鬥的兩人心中是何感想可想而知。何況紅纓本就對這房間的格局更熟悉,又的確有幾分刀法,以一敵二居然不落下風。
眼看著自己可能也要命喪於此,為首的那個大喝一聲退至一旁:「世子夫人,我們兄弟幾個錯估了您的本事,是我們活該。但為了您的性命著想,我勸您還是束手就擒的好,您這別院外面可還守著我們的人。王爺叮囑過,不過是把您請過去做客而已,不會動您一根頭髮絲,但若是事出有變,就直接一把火燒了您這院子!」
見那個提刀的侍女退到一邊不再動作,黑暗中也沒有新的箭支射過來,他自以為嚇到了明棠,便繼續道:「世子夫人果然是聰明人,說實話,您殺了我們幾個弟兄,也確實是女中豪傑了。但人還是要把眼光放長遠些,您現在帶我們去主院,跟你那婆婆和侄子待在一處受我們看管就是了,連地方都不用換的。」
說實話,要不是主院離院牆有點遠,他們主子又篤定裴世子對他這個夫人看得眼珠子似的,先拿住這一個就有用,他們肯定是直接去捉裴世子他老娘和侄子了,一老一小的,肯定比現在簡單多了。
他娘的,這女人的準頭還真是出奇的好,這麼黑也能往他身上射中了兩箭,好在是沒有射中要害,要不然他哪裡還有氣在這裡跟人說話,早跟那兩個倒霉蛋一樣躺地上了。
「你們夜半來訪,顯然擔心鬧大,若真敢下此死手,我不信來日能堵住眾人悠悠之口!」明棠斷然不肯聽信他的話,就算真有人圍了院子,她也不可能於此時放過這個人,乖乖跟著他走。此時她還有反抗之力,若是到了別人的地盤,豈不是生死全操於他人之手?何況裴鉞那裡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明棠決不允許自己成為控制別人的利器。
皇子敢派人劫持外命婦,此刻宮中應當也有事發生,裴鉞是不會與這等以人軟肋相挾的人為伍,而皇帝畢竟還沒有徹底老邁,觀這些黑衣人的行事,也並不嚴謹,足可分辨其背後之人的能耐。如此貿然行動,那皇子能有幾分勝算也未可知。
明棠就不信,若是他們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眾多權貴聚集之處公然火燒公府別院,這群比誰都精明的權貴能夠安心對這人俯首稱臣。聽了這人幾句話的功夫,她已經給手中弩箭上好了弦,說完話,不等他們再說什麼,抬手便是一箭。
原本暗暗放水以防這人真有什麼重要話要說的紅纓見狀也是手起刀落,見兩人都躺到了地上,猶自不放心地在每人脖頸處砍了一刀。
她本是情緒上頭,回過神察覺到自己半身都被血浸透了,便有些擔憂明棠會用異樣眼光看她,覺得她太過殘暴。誰知一瞬間卻被明棠緊緊抱在懷中:「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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