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沒動手她就已經知道了。但這人又跟她沒什麼關係,甚至若不是她為了找陳文耀當冤大頭,陳文耀的事也不會現在才讓他察覺。
陳文耀讓人動手前她還遺憾呢,要是他真有那個膽子這就把雅雲弄死,她立刻就能拿出證據叫人去狀告陳文耀。便是家中的侍女都不能隨意處置呢,這可是他有文書的正經妾室,若他真大膽到那個地步,吳氏就算耗盡體己,也要打通關係把他送進牢里去。
吳夫人心中本也猶豫,不過是被陳文耀那句「不沾染二色」蒙蔽了心智,此時被女兒點醒,認識到若是那孽種一直在陳家,過幾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背後議論她這個又不讓夫婿納妾又不能綿延後嗣的女兒,驟然打了個寒顫。
到底還是沒想好該怎樣處理這件事,吳氏也就這麼安安穩穩在家裡住了下來,直到聖駕離開京城這一日,知道陳文耀已經身體康復,回了衙門做事,帶著人回了陳家,悄無聲息把她沒帶走的貴重細軟等物統統搬離了陳家。
因未大張旗鼓,只一兩個箱子,往她平日里坐的馬車裡一放,便一點都看不出來,往來的鄰居也只覺得陳家的少奶奶也是年輕活潑,要乘著車去看聖駕離京的熱鬧,半點也沒察覺出有什麼異樣。
甚至因她日常的東西帶走的不多,陳文耀即便聽門房說過少奶奶回來過一次,拿了些東西又走了,也直到睡前還以為她是有什么小東西忘記帶了,避開他回來拿一趟。
直到臨睡前,他隨手將發冠放在吳氏的妝檯上時,才發現她妝奩里那些首飾已經是空空如也。
連日以來壓抑的情緒驟然爆發,陳文耀冷笑數聲,揮手將銅鏡打落在地,不願看鏡中自己那顯得有些扭曲的面孔,連連在心中默念著近日以來楚王對他的吩咐,和要做的事,慢慢恢復了平靜,甚至躺在床上後不久意識就陷入了朦朧。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若有來日...他定要讓吳氏再不情願也要回到陳家來,坐好他妻子的位置,教養他那「長子」。
她到現在還沒有明確說要與他和離或者索要一紙休書,不就是因為吳家他現在的兩位岳父岳母心中有顧忌嗎?相信不久之後,這份顧忌就會讓他們把吳氏的情緒放在最後。
遠離京城的吳將軍還不知道自己的乘龍快婿跟女兒已經急轉直下,到了要分崩離析的地步。因聖駕今日路過他負責的一線,他正繃緊了心緒命令手下人留意一切不尋常的動靜。
他們的上峰可不像裴世子那樣有面子有能耐,聖駕出京路上遇到了以死誣告的人,沿線的人居然只是被罰了些俸祿了事。
若他這裡出了事,恐怕誰來都沒用。
心緒浮動間,遠處地平線上煙塵浮動,各色旗幟高高飄揚著,全副武裝的禁軍在前開道,隨後便是陛下乘坐的馬車安穩駛過這一段路,漸漸消失在另一頭。
聖駕和隨行之人漸漸過去,接下來便是被聖人點了名,要在秋獵時陪駕左右,故而跟上來的御前紅人們。
靖國公府的車架過去之後,幾乎緊跟著的就是定國公府。吳將軍不由在心中感慨:想當年現在這位定國公文不成武不就,只因是嫡長子便繼承了爵位,不知有多少人暗自猜測定國公府恐怕要沒落了。
誰知這猜測只對了一半,沒落是沒落了,卻只體現在這位定國公一個人身上。被妻子、長子聯合著族裡一起幾乎是架空了,這件事發之後京城的老爺們兒們但凡知道些內情的,都不由得對妻子多放尊重了些。
裴夫人也是個難得一見的能幹人,先前長子就算有名的年輕將領,絲毫不墮家聲。現如今這位次子更是不落下風,這才出了京城多長時間,就攜著這麼大的聲勢回朝。
也不知陛下什麼時候會把金吾衛重新交到裴世子手里?在吳將軍的想像中,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接下來必然是要常駐京城,做他的天子近臣,不會再回到邊關去吃沙子,又累又苦的,絲毫沒有必要。
倒是定國公,妻子兒子都這樣有能耐,他卻把自己活成個笑話,也是不容易。一個人擔著爵位,卻是鮮少出現在人前,便是他兒子成了御前紅人之後,他想仗著兒子借勢,都因為他跟他夫人當年那事鬧得實在太大,如今幾乎稍沾些邊的都知道裴世子幾乎算是跟他斷絕了關係,再不會給這個父親當靠山的。
腦中閃過這些不著邊際的事,這位剛剛還在他腦海中出現的裴世子便出現在他面前。
這位裴世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俊美,身前坐著的那小童看起來也是活潑伶俐,招人喜愛。倒是一旁的另一位,瞧著跟他年紀相仿的男子讓他有些捉摸不透這是誰,沒聽說裴世子還有兄弟啊?難道是裴家族裡的?
騎個馬還要把口鼻遮住防塵,看不出生得像不像裴家人,失了一個談資,吳將軍不由有些遺憾。倒是他這騎術卻也不錯,很有幾分裴世子的樣子,讓他不由又在心裡感慨了一下裴家的家學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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