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封疆大吏是沒有帶著家眷齊齊在外的規矩的,如燕王妃這等已經成了半個皇家人的,她的父親在外做著總兵,就算母親已經過世,唯一的幼弟也只能長住京城,與父親分隔兩地,以防萬一。
但定國公府一來稱得上滿門英烈,甚至本朝還有一位嫡長子戰死在邊疆。二來嫡枝也就這麼幾個人,甚至可以說就剩裴澤一個骨血。裴鉞與妻子情投意合,雖駐守在外也不願沾染旁人,想帶著妻子一同在外也可以理解。而帶走了妻子,剩下一老一小兩個在京城,便是皇帝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大合適。
況且自從得知裴鉞果真親自教養著兄長的遺腹子,更是事到如今都一副一輩子不打算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模樣,皇帝對裴鉞的評價就暗暗上升了一個檔次。照他的理解,能克制住留下自己血脈欲.望的人,大約也不會有什麼「更上一層樓」的野望。
因而在聽裴鉞表明心跡,言說他自請駐守在外,主持邊境防務,又請求將家眷們都帶上後,皇帝雖然猶豫良久,思索再三下還是點了頭。
這些心路歷程裴鉞自然不清楚,但他也知道自己這請求能被滿足完全是陛下對他託付了非比尋常的信任。面上不顯,心中卻是著實慶幸,社稷之主到了這個歲數還能用英明來形容,簡直是朝廷百官和天下萬民的幸運。若是下一位也能有這樣的心胸,那就更能安穩了。
他見明棠不說話,不由有些忐忑,猶豫道:「這地方的確逼仄了些,你自來也沒跟陌生人住這麼近過,只是朝廷自有規矩,似我身居其職,必要住在總兵府里,不能另置外宅。」
誠如裴鉞所說,這平面圖著實也看不出來什麼,明棠大致一看,只能看出留給她們的地方並不算小,只是與定國公府這大宅不能相較罷了。
想到裴鉞自己已住了那麼長時間,輪到她們時,卻是她們還沒過去就開始擔憂她們覺得地方小,明棠不由抿嘴一笑:「我的確還沒住過這樣的宅院,看來以後不缺沒人說話了。」說著眨了眨眼,「我可是她們上峰的夫人,若見了面,誰待我無禮,我就悄悄就跟你吹枕頭風,諒她們也不敢開罪了我。」
她甚少露出這樣簡直有些囂張跋扈的模樣,裴鉞不禁啞然。
裴鉞自然知道這是明棠在寬慰他,並再次對離開京城表示贊成——難道在京城就有人會隨意開罪了她不成?他心中一暖,俯身自背後抱住明棠,將她完全圈在懷中,指尖在平面圖上滑過,一點點講述著這里大約是個什麼模樣。
說到主院時,遺憾道:「當日我在曾見人在道旁賣花木,有兩株品相不錯的西府海棠,因不想自己買來孤零零一個人把它種在院裡,就沒有買下,事後再也沒見過比那更好的了。」
明棠不禁好笑:「這有何難?我們明日去買兩株一道移栽回家裡就是了。我聽聞豐臺多有花農,若不是非要求什麼名品、珍品,只要是京城能種得活的,那邊都能買到,難不成還會少了西府海棠?若你覺得不夠,等到了西安,我們再種一次。我就不信,錯過了那兩株,偌大的西安就再也買不到了不成?」
裴鉞怔愣一瞬,隨即啞然:「我是真的忘了還能這樣。」那是孤身在外,滿心只想著錯過了有些遺憾,卻忘了他們總有再會之日,也總有一起留下紀念的機會。
左右無事,第二日兩人就一早起來,相攜去了豐臺。
非年非節,在豐臺養了花木等著賣的花農們本就意外這時候會有人來挑選,又見著兩人氣度不凡,不免多了幾分小心。聽聞兩人專是為了買海棠花來的,心裡有了底,又知道這筆生意很有可能做成,慢慢的也就恢復了自如,帶著兩人在各色花木中穿梭,邊走邊一樣樣介紹。
明棠對花木了解不多,家裡的花園又種的多是些大眾的品種,她這還是頭一次一次性見到這麼多陌生的植物,覺得自己在逛植物園一般,看什麼都新奇。
等到了花農種西府海棠的地方,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挑選。好在裴鉞興許是做過功課,在聽花農介紹時還能接上兩句話,倒讓那花農以為他們是行家裡手,更不敢糊弄,最後果真將最好的兩株賣給了他們。<="<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