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也覺幸運,卻不願多在自己身上打轉,抓著母親詢問明芍的事,知道明芍已孕滿三月,胃口很好,精神也好,就是今天人多,怕出來衝撞了,才沒到棲霞寺來。
她心下寬鬆許多,也有了心思說笑,扭頭與明琬道:「等這裡散了,下午帶你出去玩兒。」
明琬眼前一亮,想起去年跟明棠出去時所見的熱鬧景象,生怕明棠改了主意似的,連連點頭,顯出幾分少女的活潑氣來。
明家三人說著話,身後其他人也沒閒著,不遠處張家二夫人帶著滿滿笑意的聲音晃蕩著飄過來:「年前定下那門婚事,兩邊都有些不順,請了苦緣大師看了,說是都是極好的命格,偏生不能湊到一起…也是這孩子運道好,轉頭又得了這個好去處…如今已是定下了,今年九月份出閣。」
幾位王爺入朝觀政,與王爺們沾親帶故的自然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跟他們一個姓的本就是宗室,領著國家的祿米,倒不必說。
他們各自的妻族、母族卻是眼睜睜看著門檻都要被踏破。
張家又出了駙馬,又出了王妃,雖然都是大房的事,但一家一姓之間同氣連枝,這二房的姑娘便顯出尊貴來了。
還真是動作快啊……明棠不禁感嘆。
年前還聽說那位張蕊姑娘與江西布政使家的長孫定下了婚事,如今這眼看著卻要進戶部錢尚書家的門。
晉王妻族的姑娘有了去處,母族榮國公府也是枝繁葉茂,光嫡支適齡的姑娘就有三四位,也不知都定了哪家......
明棠一邊與母親閒聊,抬眸一看,卻見榮國公夫人正坐在虞國公夫人身側言笑晏晏,身後還坐著兩個低眉斂目的少女,衣飾頗見華麗。
這倆人一個熱火朝天地說著話,一個卻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瞧見明棠正在跟一豆蔻少女說話,不由自主便多看了兩眼,好在是想起來明家那邊還沒給答覆,才按捺住了心急,沒招手叫人到她跟前去看一看。
正說著話,一眾僧侶陪著方丈進了門,知道這是要開始了,明琬立時坐好,在自家姑姑的揶揄目光中恢復了端莊的模樣。
眾人漸漸息聲,裴澤也終於從一眾老夫人那裡脫了身,回到自家祖母身邊,乖乖倚在她懷裡,安安靜靜聽了兩刻鐘,終於漸漸坐不住了。
這方丈既已得了方丈位,又是個世人眼裡的得道高僧,自然年事已高,哪怕聲音依舊中氣十足、頗有韻律,也耐不住內容枯燥,裴澤現下已經被陸先生那樣風趣的讀書人俘去了心神,哪裡耐煩聽這個?
如果出來玩要一直聽老和尚念經,還不如在家里呢!
心裡有了想法,小動作就多了起來,扒在裴夫人身上往後看,卻是沒找到明棠,禁不住一呆,又下意識往兩邊看,這下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不遠處的明棠,立刻眼前一亮。
他也知道現下是正式的場合,卻不好隨便出聲的,就只站在裴夫人身側對著明棠招手,見明棠留意到他了,張開口卻不出聲,指望著嬸娘能從口型里判斷出來他講了什麼。
裴澤動作小心,拿出了上課時趁著陸先生出門小聲跟同桌說話時的仔細勁兒,奈何人整個倚在裴夫人身上,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她去。
裴夫人也知道他這是年紀小有些坐不住了,側身吩咐身後侍女一句。
侍女便彎腰,牽著他無聲走到明棠身側,裴澤笑得一派陽光燦爛,倚在明棠身側,用手在明棠掌心寫道「阿澤,出去。」
等寫完了,還抬頭對明棠眨眼睛,想確認自己的意思有沒有傳達出去。
明棠卻是故意使壞,明知道裴澤現在肯定記不住這是什麼字,還是慢吞吞在裴澤手心寫了個「等」字。
忍著手心的癢意看了半晌,裴澤竭力在心裡將這些筆劃一個個組在一起,只知道她寫了半天才寫完,卻是絲毫沒有頭緒,甚至連明棠到底寫了幾個字都想不出來,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不認識字,苦惱得不得了。
裴家位次本就靠前,明尚書如今位列尚書位,明夫人也身居前列,這一番動作完完整整落在後面的人眼中,因他們全程都沒什麼動靜,那專心聽講經的倒不覺厭煩,本就不專心的卻是順勢就放開了心神,想著些不著邊際的事。
有人只在感慨定國公府果真是名門,這位小世子年紀雖小,雖也還是耐不住性子,要與長輩做些小動作。單單沒當場鬧起來就已經比尋常人家的孩童懂事許多了,可見平日裡長輩教養的也是嚴格。
貌似心無旁騖的吳夫人看看明棠,再想想坐在自己身後的女兒,卻是頗有些不自在。
按理來說,吳家與明家素無來往,奈何女兒嫁了那姓陳的。若明棠和離後出了家或是遠遠嫁了也還好說,總歸遇不上。偏得了門那樣好的親事,這樣的場合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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