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氏就更不肯了,甚至這幾天去請安都是草草了事,還轉頭買了只鳥回來,掛在檐下逗弄,頗為怡然自得的模樣。
只有他,這幾日一回家就覺身心俱疲。回了東小院,本意是與吳氏談一談,讓她先服個軟,吳氏卻將他晾在了屋子裡,一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顧自在外面逗起了鳥。
偏如今朝上還有些風波...且對如今的他來說,是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前段時間攔轎喊冤,狀告鳳翔李知府那人死在了刑部的事還是傳了出來,幾乎轉瞬間彈劾李知府、刑部侍郎、並禮部李尚書的摺子就潮水般遞了上去。
甚至有李尚書作為父親,兒子治下出了這樣的事,可見家教不嚴,正好年紀也大了,不若早日致仕的話流傳出來。
原本這事與他無干,但事發突然,若李尚書致了仕,眼下明侍郎論資歷便是最有可能頂上去的那個。
如今師生情誼已斷,陳文耀雖不至於私下詛咒明侍郎仕途斷絕,但剛與明家恩斷義絕未到一年,明侍郎便有了入閣的大好時機......
陳文耀甚至覺得,莫不是他妨礙了明家?明棠與他和離後轉眼嫁入公府,如今前岳父竟也可能要高升,陳文耀素來不信命數,此時也不禁對自己的運道產生了淡淡懷疑。
垂眸靜思片刻,陳文耀竭力忽視檐下吳氏的聲音,提筆,將這封為李尚書說話的摺子寫完,待墨跡干後,合起放置一旁,輕咳兩聲。
屋外,吳氏的聲音頓時一停,片刻後,她撩起帘子進來,面上猶帶笑意,看向陳文耀時,不閃不避。
那日朝覲之事,吳氏本就自覺站在理上,今日又私下裡探聽到,陳文耀在陳太太面前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心中越發有底氣,知道夫君定然不會要她低頭。
虧她嫁進來之前還特意花了筆錢從明棠那裡買了些陳太太的消息,進門之後也頗討好過幾回,如今看來,她這婆婆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在她面前越順從,婆婆就越發覺得她能拿捏住自己。
怪不得明棠絲毫不介意她進門後討好了婆婆,把她比下去,感情是早就認識到這人是不能討好的性子。真是白給姓明的送了筆錢!吳氏想起就覺得自己蠢。
這次實打實的婆婆做錯了,丈夫又站在自己這邊,吳氏要是不抓著這個機會樹立一下地位,她都覺得自己是個蠢的。
陳文耀見她表情,便猜到她心中想法,初時有些不悅,但,料到吳氏必不可能先服軟,而比較起來,還是自己母親更容易說服,便換了笑容,溫和道:「多謝你不跟母親多計較,我會讓母親日後出門在外,多聽你勸告的。」
吳氏最愛的就是這副在家中父兄身上看不見的溫文爾雅,見他開口就是讓婆婆多聽自己話,一怔之下,心裡就柔軟了幾分,站在陳文耀身側,倚在桌上:「母親也只是偶爾有些拎不清罷了。」
陳文耀眉梢微擰,隨即點頭,轉移話題道:「過幾日又是休沐,我們去寺中求一求籤,遊玩一天吧。」
夫妻二人這幾天來頭一次輕聲細語說話,吳氏笑容也愈發燦爛,聽他如此說,登時來了興致,數遍京城附近各大有名佛寺,最後與他敲定據說是轉運道最有效用的寒潭寺。
心中盤算著那日自己要穿什麼衣飾,又給陳文耀也挑選著衣服...最好是與她的衣服配套的,她命人為夫君新做的那幾件。
陳文耀則是微微沉吟,補充道:「到時候也給大哥兒也求一道平安符。前些日子驟然降雨,大哥兒就病了一場,如今看著還沒好全似的。」
吳氏一怔,頓時興致大敗,然而她在陳文耀面前一直是對雅雲母子關懷備至,考慮周到的形象,此時也只得強笑道:「那日乍然降溫,我晚間也凍醒了一次呢。若不是加了被子,恐怕也會病一場。大哥兒身邊服侍的人可是不夠?不若我再買兩個小丫頭過去?」
陳文耀搖搖頭:「這倒是不必,那邊地方小,人多了也不好。」
吳氏咬牙:也有三四間屋子了,怎麼就地方小了?就知道那個狐媚子不安生,也不知夫君私底下朝那邊去了多少回。回頭該讓人時不時去與守後門的婆子說說話才成。
陳文耀此時卻已經沒了說話的興致,拿起摺子,起身:「我去前院書房一趟,這摺子還要謄抄一下。」
就盼著那位李知府不是真的做下蠢事不說,還讓人順利到了京城申冤,以至於連累了李尚書。...不過,這樣一來,裡面的措辭也應當改一改,不要那麼篤定。陳文耀琢磨著,逕自出了東小院。
翌日清晨,朝中為這事爭議幾句,被皇帝壓下。
也算是處在風暴中央的李尚書步子絲毫未亂,散了朝後便往內閣慢慢過去,絲毫看不出這幾日他很是受了一番彈劾。
被人暗暗「寄予厚望」的明侍郎也是與往常無異,甚至瞧著比以往還憔悴了些,絲毫不像是升職有望的人該有的模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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