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在高處,明棠居高臨下,自然看得清楚。
場地四周巡防的將士都穿著統一的甲冑,隊形一絲不苟,凡有人要進入場地時都會盡職盡責上前查看。要下場一試的各家子弟則是衣飾華美,行為舉止顯得分外灑脫。
裴鉞今日換回了以往的玄色衣裝,相較之下,明棠原以為他會有些不起眼,沒想到隨意一瞥,卻覺得他在一眾各異色彩的襯托下,不僅顯得出眾,還有一種沉穩的氣度,硬生生把身旁那些年歲與他差不多大的勛貴子弟襯出了幾分幼稚。
興國侯四子,裴鉞最小的表兄,時年二十一歲的林安成也是這麼想的。
他指著裴鉞,大呼小叫:「你不是成婚後就改了習慣,開始學著穿衣打扮了嗎?把我們個個襯得灰頭土臉的,從箱子裡翻了壓箱底的衣裳換了,你卻又換了一身黑!」
南望晃了晃馬鞭,打趣:「林四的意思是,你要是今兒也打扮了也就算了,沒著意打扮,還把我們比了下去,越發顯得我們形貌不佳了。偏今兒各家女眷都在,怕是晚上回去少不了要有人因為這個拌幾句嘴了。」
「還好我是個有先見之明的,壓根兒沒帶了媳婦過來。」說話的是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男子,留著把絡腮鬍,說話時聲如洪鐘,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看面相,他已是而立之年,實則不過二十有六,只是因覺得留了鬍子方顯威武,才不刮去。他是榆林總兵的兒子萬朋義,如今在神樞營當差,因裴鈞曾在榆林領兵,與他相識,連帶著對裴鉞也有幾分好感。
幾人拿裴鉞的樣貌打著趣,裴鉞也不阻止,時不時搭句話,正說笑,虞國公世子帶著一行人也朝這邊走過來。
虞國公世子是正經的已過而立之年,他沒繼承父親的勇武,反倒顯得文質彬彬,像個讀書人。過來後,直奔裴鉞,拉著他到一旁稍遠些的位置,低聲跟裴鉞賠不是:「我母親昨日聽了人挑唆,借著祥瑞的名頭說了些不那麼中聽的話,萬望你海涵。」
才說了一句話,就聽見自家小弟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裴世子也有兩年沒下過場了吧?不知道騎射功夫可還如當年嗎?」
才為著母親跟裴鉞賠了不是,自家小弟又出了頭,虞國公世子唯有苦笑。裴鉞搖搖頭,朗聲回應那邊:「如今我已有了差使,怎好再下場與大家相較?」
說著,拍了拍虞國公世子的臂膀,以示自己並不在意。
裴鉞出身定國公府,自小在兄長教導下學習騎射,知道了些舊事之後又越發刻苦,同齡人還只是在院子裡跑跑跳跳時,裴鉞已經能騎在溫順的小馬上在校場溜圈。
等到了年紀,身子骨足夠強健後,又開始學著使各種兵器,其中射術自是重中之重。
十五歲那年,裴鉞開始下場比試,頭一年就拿了第一。接下來兩年,又是第一。每次都卻都因年紀小的緣故,請陛下換了旁的賞賜,惹得皇帝曾笑談說「這兩年的第二名怕是私下氣得不輕」。直到定國公府突逢巨變,裴鉞這兩年便也沒有下場,這兩年的頭名才換了人。
他話出口,便有人想起了這段往事,見裴鉞氣定神閒,有人心中暗自焦急,盼著裴鉞別因為這些人鼓動便改了主意。
也有人畢竟沒親眼見過,心中不免覺得盛名之下大多其實難副,裴鉞瞧著便不是習武人的模樣,說不定是眾人看國公府勢大,花花架子眾人抬,給吹起來的,反而盼著裴鉞也下場一試,說不定能借著裴鉞揚一揚名。
正熱鬧,幾位王爺也來了校場,瞧見這邊人多,竟是結伴而行,逕自來了這頭。
等眾人見了禮,晉王首先發問:「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皇長子問話,話音方落,就有人連忙回話,將方才之事清楚說了一遍。
晉王頗有興味,「哦?」了一聲,看向裴鉞:「本王還以為今日能一見裴鉞你那不傷祥瑞分毫的箭法呢?」
自幾位王爺過來,裴鉞就收斂了神色,聽此一問,笑道:「不過是因緣際會,恰巧去了箭頭而已,臣的箭術不過尋常。」
去了箭頭的箭?跟在後面的楚王看了眼裴鉞,見他長身玉立,面如冠玉,一眼看去極易讓人心生好感。他卻覺得有些牙癢——怪道前兩天,底下人說有人用弓箭射中了信鴿,卻不知何故去了箭頭,才讓那鴿子傷而不死,飛了回來,養段時間便能恢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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