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上那股酸麻勁兒漸漸褪去,明棠抬起手臂,對著自己的左手看了又看:就是這隻手,把裴鉞調戲了一通,還摟著人睡了一下午?
怪道人說喝酒誤事。仰躺在床上,明棠很認真地想:有沒有一種辦法,讓她回到中午吃飯時?這次她一定不喝那麼多了。
站在床邊,好容易壓下身上異樣感覺的裴鉞背對著她,此時出聲,聲音平靜,語調沉穩:「該起身了。」
似乎對下午發生的事毫無感覺。
明棠原本還躺在床上不願意面對現實,但,被她調戲了的人都沒什麼反應,她瞬間心安理得了。
於是,揚聲喚聞荷進來為自己挽發。
起身時,平靜而從容,一舉一動都和平日裡,裴鉞印象中的姿態別無二致。
所以…酒後之事,她是都不記得了?
裴鉞帶著疑惑,與她一道去正院辭行畢,回了公府,又用罷晚飯,去前院處理今日事務。明棠則照舊消食後,靠在床頭看書。
下午到底是睡得時間久了,明棠看書到深夜,還是精神奕奕。思量片刻,取出一本她自自家父親書房中尋來,滿是生僻字的書,翻開,看了幾頁,頓覺睡意上涌。
忙完,自前院歸來的裴鉞踏入房中,所見便是這副場景:明棠躺在被中,神態恬然,姿態端正,甚至連被子都未亂半分,整整齊齊給他留出半張床的位置。
枕邊還放著本他有所耳聞,卻從未看過的,講如何治學的書,十足十的大家閨秀,文靜千金。
再回想下午時的情景…裴鉞目光複雜,看來酒的作用的確是大。日後,也得注意些,莫讓明棠在外人面前酒醉才好。
裴鉞成婚,有五日婚假,自成婚前兩日起,如今回門禮已過,婚假宣告結束,他便正式恢復每天定點上衙、下衙,偶爾在皇城中值班的日子。
裴夫人心疼兒子,特意命人傳話,讓裴鉞飯畢不用過去請安,直接出門便罷。
不在「免禮」範圍內的明棠自然還是要前往靜華堂,向裴夫人問好。
婆媳兩個,實則並不熟悉,問候過幾句,也就沒了話說。裴夫人不以為意,轉頭命周奶娘:「帶上阿澤,去誠毅堂陪少夫人用過午膳,下午再回來。」
於是,明棠帶著折柳,兩個人過去,回來時就成了六個。
——周奶娘、帶著裴澤慣用物件兒的兩個侍女,還有被周奶娘抱在懷裡,略有些新奇不安的裴澤。
裴澤今年芳齡兩歲半,話雖說得不甚清楚,腦中已經對親近的人有了些許概念。
明棠雖是忽然出現在他生命里的人,但幾次見面已經給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最最親近的祖母跟明棠說話時的氣氛也讓裴澤對明棠的信任度進一步加強。
因而,被周奶娘帶到一個有些陌生的環境時,裴澤也並未顯得有多驚慌、不安,而是睜著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小朋友不哭不鬧,自然是好事,明棠心中鬆一口氣。
但,既然有保姆在,又是這么小的小朋友,明棠也沒有要為了與他打好關係而耽擱事的興致,囑咐周奶娘看好裴澤,又命人上了溫水和鬆軟的點心,明棠起身,去了西邊。
誠毅堂正房兩邊是對稱的格局,西邊次間與東邊宴息室是一樣的大小,窗邊是長榻,書架、書桌、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牆角還有個插滿了捲軸的青花瓷缸。只是想來用得不多,書案上沒什麼使用過的痕跡。
再靠里,通向與內室對稱的那間屋子的隔扇門卻是牢牢關著,上面掛著把鎖。
見此,明棠也沒什麼探究的欲望,轉身在書房裡轉了一圈,吩咐聞荷:「把庫房裡收著的,先前放在我書房的東西都取出來布置了吧。」
反正,裴鉞都說了,他不怎麼用內書房,既然如此,這就是她的地盤,一切以自己舒服為第一要義。
聞荷領命:「是。」
明棠一聲令下,誠毅堂頓時忙了起來,聞荷帶著人去庫房中搬東西,折柳就指揮著把各色東西放在對應的位置。
各司其職,欣欣向榮。
真是好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明棠感嘆一句,把自己從這個繁忙的場景中挪走,不讓只會站著礙事的自己破壞這副和諧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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