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一頓,這可真是……
「老爺放寬心,倒未必是因為這個緣故。」因爭論幾句就要彈劾人,也著實太出乎明夫人的意料了。
明侍郎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你呢?方才瞧著不大舒服的模樣?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倒沒什麼大事。」明夫人平復心緒,「是將才陳家有人來通風報信,說是陳家正在想著再娶,求的是鳴鶴書院白家的姑娘。」
明侍郎倒不覺得意外:「正明小時就只願意學科舉要考的東西,連馬術還是我強令他學的。陳家不得力,母族更是借不上力,他也只能靠妻族。如今妻族沒了,自然要再尋一門得力的。」說完,他沉吟半晌,「說來,他可不像是會想與白家聯姻的人。」
名聲再大,畢竟在朝堂上沒什麼要緊位置,在他眼裡恐怕算不得良配。陳文耀如今能許出去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他的婚事了,定然會慎重考慮才對。
「還管他叫正明呢?」明夫人翻了個白眼,沒上門去讓陳家傾家蕩產賠了他們明家這些年在他身上耗費的資源,明夫人都覺得是自己涵養好了。現在看來,丈夫真是比自己還要沒脾氣。
她推了明侍郎一把:「你說,我要是使個法子把這事攪和了,會不會有什麼妨礙?」
「這卻是不必。」明侍郎眉梢微皺,聲音下意識放低了些許,「我們家與陳家最好是不再來往的好。」
他看了一眼明夫人,低聲道:「他與某位王爺走得有些近了。」
當日幼娘頭一次回家說到要和離,他一面猶豫著要不要答應,一面卻覺得陳文耀這樣不經妻族便置了外室之事著實可疑。明侍郎雖不敢說自己有識人之明,到底算是看著他長大,在羽翼未豐之時得罪政治靠山的事不像是陳文耀能做出來的。
私下稍稍查了些東西,便覺出陳文耀恐怕是跟某位王爺有了往來,雖時間緊,又做得隱秘,沒查出些更切實的證據,但僅僅有些跡象也足夠讓他覺得警醒了。
陳文耀是明侍郎一手帶大又許之以愛女的學生,若是此事事發,誰人會相信他與王爺交往沒有他的示意?
現如今大夏朝六部的尚書都是內閣閣老兼著,平日裡並不甚管部中事務,明侍郎這個禮部左侍郎實際上便與禮部尚書無異,在朝中也算是數得著的重臣。
歷朝歷代最忌諱的就是重臣與皇子交往,尤其是在皇帝老邁,皇子正當壯年時。明侍郎發現這點,心中本就搖搖欲墜的天平瞬間傾斜,立時便同意了這樁大事。
如今幼娘與陳家和離之事一出,明家與陳家在世人眼中自是一刀兩斷,再不復以往的親密,以後最好也是離陳家遠遠的。
明夫人這還是頭一次得知這個消息,心中一凜:「我知道輕重。」說完,明夫人看著明侍郎道,「原來你當時應得爽快,竟還有這些緣故。」
怪道她當時覺得省了許多功夫,原本想好的理由都沒有施展,丈夫就點了頭。
明侍郎撫了撫鬍鬚:「總歸沒有這緣故,為夫也是會同意的,不過多考慮幾天而已,夫人何必這麼苛刻?」
事情已經過去,再追究當時是如何想的也沒有意義,況且明夫人也知道丈夫說的是實情。就算沒有這事,以丈夫對幼娘的疼愛,幼娘還是能順利和離脫身,就點點頭,換了話題:「我得去跟幼娘說一聲。」
陳家都能來人到府上報信,幼娘在陳家三年之久,說不定此時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丈夫既然說了,最好離陳家遠遠的,她就得跟幼娘說一聲。
畢竟若是她想動手,還得想想法子,若是幼娘要動手,憑藉著在陳家經營的三年,恐怕輕輕巧巧就能讓陳家辦不成事。
母親來時,明棠正在給府中的大小丫鬟們散平安符。
家中幾位親人都得了想要的去,剩下的卻還有許多,明棠自己留了幾個求財的,掛在床帳上圖個好意頭,剩下的讓折柳與聞荷發給府中的丫鬟們玩兒。
棲霞寺的平安符還是很讓人信服的,明夫人走進來這短短一段路就遇到了四五個手中捧著平安符,笑容滿面的侍女。
說了來意,出乎明夫人預料,明棠又說她自然不會再管陳家的事,又說就算她不管,陳家以後內宅想必也安寧不得。
送走母親,明棠看了看陳家的方向。
那個家裡是有個一心再娶個好兒媳的婆婆和一個需要得力妻族的大少爺,可還有一個日日夜夜陪在婆婆身邊,十分可憐嬌柔的有孕良妾呢。
今兒來報信的就必是那位雅姨娘身邊的人。
既有這樣的心計想到借她的力,怎會想不到她可能不願借?就不知那位雅姨娘又會怎樣應對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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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正院,陳太太的內室中,陳文耀也正在跟母親商議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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