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欲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兒臣既娶了秦常念,她便是唯一的太子妃, 父皇不必為兒臣操心。」
「即便她背叛大齊?」李驟道。
果然和我們猜的一樣。李欲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與秦常念謀劃此事的時候, 就想過李驟會將髒水潑到秦常念身上,藉機除掉她,再將李欲踢出局。
見李欲神色負複雜,李驟以為他受到打擊,繼續道:「秦家早已叛國,所謂戍邊,根本是做給我們看的,不然為何北涼久攻不下?秦遠也是因此叛逃,現在約莫已不在大齊了, 所以我們派出去的人次次無功而返。」
「我已將秦常念捉拿。不過太子也不必太傷心了。朕一定給你尋到更好的太子妃。」
直到最後你都要說謊嗎?是不是直到我太子之位被廢,李權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刻,你都還會扮演一個好父親、一個好君王, 假模假樣地勸他放過我?
李權執覺得好唏噓,他打斷李驟的話:「父皇,您想好了嗎?」
「放心,朕也不會殺了她,不過是將她控制住罷了。朕知道你向來善良,不願看到那種事。」李驟繼續演著戲。
「那婧妃和李權執貪墨軍餉一事呢,父皇為何還不給我回應?」
「什麼事?」李驟反而裝傻,「朕從未受到過任何關於此事的摺子。」
「那銀票上可是有秦家的印記啊!」
「什麼印記?」李驟甩出一沓銀票,灑向空中,「就是普通的銀票,上面什麼也沒有。」
銀票從空中零零落落地飄下來,很像是祭奠死人的紙錢。
李欲忽然拿起杯子用力地摔碎在地上:「父皇,這麼多年了,我發現我還是不懂您。」
「母后死後沒多久,您就可以對婧妃寵愛至此,讓她完全代替母后的位置,享有與她的地位不匹配的一切。我不知道您看人的方式到底是怎樣的,總之您就對李權執青睞有加,要不是我先出生,又僥倖長大,怕是您現在也不需要計劃這麼多,來推李權執上位吧。」
「胡說!」李驟一拍桌子站起來,「太子,你真是越來越不服管教了!先皇后已去,豈容你妄議!」
「父皇,您一直沒有再立皇后,也只是為了求一個心安吧。您一直想要武力收服周邊的少數民族,可母后卻總是極力反對,她說戰爭會讓百姓民不聊生,她說您江山還沒有坐穩不可輕舉妄動,您雖然不服氣,但知道她講得有道理。雖然她只是一個深宮之中的皇后,卻因為仁愛、善良而頗受百姓愛戴。她在民間的聲望甚至超過父皇您。父皇,您嫉妒她。」
「放肆!」李驟一巴掌就想打在李欲臉上,李欲捉住了他的手,兩人僵持在空中。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李驟怒吼道。
「我當然清楚。母后確實是病逝的。可您明知道婧妃一直在給她下藥,卻不阻止!您也是兇手中的一員。」
李欲將李驟按到椅子上,按著他的肩膀:「您是君王、是大齊的天、是李權執的父皇、是手握軍權的將領,可您眾多的身份里,卻從來沒有丈夫。」
「父皇父皇,終歸是皇。天恩浩蕩,無論您對兒臣如何,兒臣都認命。畢竟我生在這、長在這,這是我必須得經歷的一切。但母后不是!」
李欲站起來,掐住李驟的脖子:「母后不是!」
「您欠母后的,我來替母后討回去!」
李驟被掐的喘不上氣,脖子上青筋暴起,說話斷斷續續:「那你……那你殺了朕……你今天在這裡殺了朕……你以為……你能活得了嗎?」
李驟忽地鬆開手:「父皇,兒臣不敢。」
他退到一旁,從抽屜里拿了那枚虎符在手上把玩。
李驟剛想走過去,誰料一起身,就覺得四肢無力、頭疼欲裂,他立刻看向李欲:「你給朕下毒?」
李欲走過去看,李驟杯子裡的茶只喝了一小口,笑道:「不愧是父皇,好強的戒心啊。」
「這什麼毒?竟如此烈?」李驟雙手用力地抓著頭,不過那麼一小口,此刻渾身上下是哪哪都不舒服,難道那麼一小口茶,就可以要他的命?
李欲又摘走了李驟腰間的令牌,剛抬起腿要走,李驟就抓住了他的腿:「解……藥……」
李欲用力將腿抽出來:「此藥無解。」
他眼睜睜看著李驟眼神渙散,脫力地倒下。
「也無需解。」李欲看他完全昏過去才說道。
世間哪有那麼厲害的毒,不過是加了幾劑猛藥和安神藥,再加上李欲掐了他幾個穴位,他會暈過去一陣子罷了。
李欲拿著李驟的令牌,從天牢中救出秦常念。
回到房間,秦常念迅速將一些日用品和金銀細軟打包:「我得回一趟漠北。你找一個長得像我的人暫時穩住局面,放出消息說我已有身孕,為了保胎,誰都不見。我會帶著軍隊從北邊一路打下來,你把你在京城附近的兵也調回來,能撐多久是多久,你畢竟還是太子,朝中會有人願意幫你的。到時候我們在帝京匯合。」
李欲拉住秦常念:「荊州地處要害,自你母親死後,李權執和婧妃就在那裡豢養私兵,數目很大。」
「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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