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馮吉還想說些什麼,秦常念已經風馳電掣般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道:「明日你帶將士們回漠北軍營,我去去就來,放心,我心裡有數。」
有數,你能有什麼數,最是容易捨生取義之人,最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人。馮吉想道。
照著馮吉的話,秦常念一路狂奔,終於在三日後抵達了北涼把守的關口。
烈日高掛,風沙四起。
「來者何人!」一名守衛道。
「我是來找你們少主的!」秦常念回道,「我說哪有你們北涼這樣的,雖說我是質子,但不能把我這樣丟在邊疆吧!我在大齊好歹也是身份尊貴的千金!讓隗絮出來!我親自和他說!」
氣勢凜然,理直氣壯。
守衛們看著眼前一襲紅裙、頭上戴著精緻珠釵的少女,一副盛氣凌人的跋扈模樣,只覺得她身份不凡,一時間也不敢招惹,只得面面相覷。
「我說你們愣著幹什麼!你們說話算不得數,便找你們能管事的人出來!要讓本小姐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秦常念揚起下巴,趾高氣昂地說道。
幾個士兵一頓商量,終於其中一個進了營里。
「請這位小姐稍等一會,我們核實過後才能放您進去。」
「去吧。」秦常念心裡卻禁不住懊悔,當初逞的哪門子能,非得把隗絮的東西還給他。早知道留著他的少主玉佩,此時掏出來,定是能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大小姐,少主恭候您多時了,這邊請。」出來的人竟是剪書。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隗絮不是已經帶著他回去了嗎?隗絮怎麼知道我會來?秦常念的心裡浮出許多疑問,此刻卻也沒有時間去探究,下了馬,跟著他走進去。
「你們可有我父親的消息?我父親失蹤幾日,都全然尋不到。」秦常念問道。
她不相信人會從這世上憑空蒸發,可現下可以信賴的唯一線索,就只有那一攤血跡。
有一瞬間,她是希望自己的希望落空的。她不希望從山崖上墜下的人是秦遠。
可是她又切切實實地擔憂,若是這條線索斷了,該去哪裡尋秦遠。
剪書沒有回答,只是替她掀開了帳門:「大小姐,請。」
秦常念一進去,就看見隗絮端坐在正中。還是先前分別時的那副打扮。青色發冠、墨藍衣裳。
秦常念忽然鼻子一酸,連日撐著的少將軍的堅強不見了蹤跡:「我父親,我父親不見了,不知被李權執弄到哪去了,你幫幫我,隗絮,求你幫幫我。」
隗絮立刻走下來,抱住秦常念,輕撫著她的頭:「我幫你,我一定幫你到底。別哭,也別怕。秦將軍從山崖上滾下,被我們在灌木叢中發現。幸得秦將軍福大命大,許是那些矮樹擋了擋,並無生命危險,現已甦醒。就在隔壁帳內修養。你放心,秦將軍日日喝的藥我都派人盯著了,服藥前我也試過。現下恢復得很好。」
聽聞秦遠沒事,秦常念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感情一放鬆,理智就容易斷了線。秦常念埋在隗絮懷裡哭得更大聲了:「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放心吧,沒事的。」隗絮將她抱得更緊些,還不忘幫她順著氣,「不哭了。」
秦常念使勁摟住他的胳膊,似是要嵌進隗絮身體裡。
隗絮幾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秦常念透過他胸膛的起伏,立刻感受到了,警覺地抬起頭:「怎麼了?」
隗絮揉了揉她的腦袋,儘量將聲線放平:「秦將軍……有一些事不記得了。」
秦常念雙手扶在硬挺的胸膛上,連眼睛也忘了眨。有一些事情不記得了,此話何意。
隗絮苦笑了一下,抬手替秦常念擦去淚痕。她的眼眶紅彤彤的,鼻頭也紅彤彤的,真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老天啊,你如何能捨得下手。
「隨我去看看吧。」隗絮低沉道。
營帳內,秦常念立於屏風前,發狠地抓了一下隗絮握著自己的手,目光暗沉,不敢上前。
隗絮知道她內心的恐懼,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預告,便帶著她上前去。
「父親……」秦常念顫顫巍巍地看了口。
臥榻上,正翹起一條腿瀟灑坐著的秦遠,露出了秦常念從未見過的清明目光,搖頭晃腦地看著秦常念。見秦常念不再說話,思考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指誇張地指向自己:「我?!」
完了。
秦常念痛哭地閉上了眼睛,整個脫力一般向後倒去。要不是隗絮撐著她,恐怕此刻已經栽倒在地上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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