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一支最適合小姐。」苒兒拿起一支金紫色鏤空海棠髮簪,重新挽起秦常念的長髮。
「姐姐的道別,當然得是風風光光、漂漂亮亮的,華美到少主都後悔放姐姐走的那種。」梧年回答道。
秦常念笑道:「你可是要替代我的人。」
「我才不是。」梧年少見地頂嘴。
「又在說些氣話了。」秦常念搖了搖頭。
「哎呀小姐,可別搖頭,簪子又歪了,得要重新戴。」苒兒將秦常念的身子擺正。
「好好好,隨你們弄。」秦常念說道。
「姐姐!」隗子舟比約定的時間提早到了,敲了敲房間的門。
苒兒上前去開門。
隗子舟晃了進來:「姐姐,你的傷可好些了?這幾日我來尋你,她們同我說哥哥把你帶走了,弄得我擔心的茶不思、飯不香。」
「哪有那麼誇張。」秦常念道。
「真的姐姐。」隗子舟道。
「那也沒見你瘦啊。」苒兒冷不丁地噎他一句,引得大家大笑。
「我那是,我這是,今日穿的衣袍比較寬大,看不出來罷了。」隗子舟辯解道。
「空口無憑。」苒兒仍在忙著秦常念的頭髮。
「那我要如何證明?不如把衣服脫了,諸位檢查一下可好?」隗子舟作勢就要脫自己的衣服。
「好了好了。」秦常念出來打圓場,「你們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同他講。」
苒兒和梧年出了房間,在外候著。
秦常念的神色一變,冷著臉道:「逸侯殿下,今日是來看我死了沒的嗎?」
「姐姐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我擔心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姐姐你莫要聽人亂講。」
隗子舟說完,秦常念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一遍過後,她還是不說話。站起身來,繞著隗子舟又走了一圈。
「逸侯還是老樣子。」秦常念說道,「是以我不願針對你。」
「姐姐,你今日怎麼回事,是傷勢還未痊癒,發熱說胡話了?」隗子舟一臉狐疑,邊說邊要上前來用手背探一探秦常念額頭的溫度。
秦常念退後一步躲開他的動作,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當時,圍獵場的刺殺,便是你安排的。」
隗子舟的瞳孔劇烈顫抖一下,但仍勉力維持著臉上那副溫和弟弟的表情:「姐姐,你是不是聽誰說什麼了?他們都是騙你的,你別信。你聽我說。」
「你欲刺殺我一事,除了你我,再沒有第三個人知曉。」秦常念說道,「不然你以為,若是隗絮知道此事,他會放過你嗎?是我力稱那是一場意外,讓他們不要再追查此事。」
隗子舟臉上的完美偽裝終於在這一刻崩盤:「為什麼?你如何知曉的,你知曉為什麼不說?」
「從一開始我便知曉。你故意帶我去藏書閣,故意告訴我北涼王宮錯誤的大門布局,原是想讓我逃走,隨後被亂箭射死。可你發現我並沒有自己從宮門逃跑的想法,便換了計策。你鼓動我去問安蓉王后要請帖參加圍獵,然後設計在圍獵場殺我。你從一開始就沒想幫我。」秦常念說道。
「不愧是姐姐,冰雪聰明。我倒說那日你怎麼沒死呢,原來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的人是我。」隗子舟忽然仰天長嘯,「是你們!從來都是你們在利用我!」
「你在北涼王宮裡可憐,珞妃死後,賢王對你生而不養,任由你成為棄子。所以我不願揭穿你。各人有各人的立場,我也不能去怪你。我們都是被命運裹挾著向前,在掙扎的過程中,難免傷人,也難免被傷。」秦常念道,「而如今我只是想問,你為何非要殺我?」
隗子舟癱倒在地上:「血債血償,他的母親曾經殺了我的母親,我便要殺了他最愛的人,讓他好好體會一下至親離世的痛苦!我要讓他遺憾一輩子!憑什麼他能好過!憑什麼上天就要放過他」
隗子舟看了一眼秦常念:「隗絮是個感情冷淡的人,慣常於封閉自己。是以連安蓉王后和他之間,都沒有多深刻的感情。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個能讓他所有信念崩盤的人。」
「多遺憾,姐姐,你正好是我要找的這個人。」隗子舟笑了,笑得猖狂,「哈哈哈哈哈哈怎麼辦,姐姐,你正好是他身邊的那個人。」
多幸運,正好我是這個人。
秦常念想。
「安蓉王后到!」門外傳來公公通報的聲音。
秦常念整理了一下衣裙,對坐在地上的隗子舟說道:「我先出去,你平復一下情緒再出來。」
「你身子怎麼樣了?」安蓉王后一見到秦常念,就激動地上來擁抱她,「你才受傷沒多久,就急著要走。路上難免舟車勞頓,在這多住住,養好了再走吧。」
秦常念回抱住安蓉王后:「娘娘不必擔心,我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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