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進了客棧,隗絮將秦常念送到房間,左思右想還是先開了口:「對不起,我今日不該……」迎接他的卻只是鼻子前「砰」地一聲被關上的門。
秦常念倒在床上,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她無聲地哭著,半晌,一隻胳膊橫搭在臉上,不仔細看便以為她睡著了,可滴滴答答的眼淚總是順著她的下頜滴落,浸濕一小塊床單。
隗絮回到房間,背靠著門無力地坐下,心裡痛罵自己怎麼能說出那種話。
坐了一會,隗絮強行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企圖從一個理智的角度來分析。
他忽然想起李權執之前的那句話,「你是孩子,還是狼。」再把今日的事情結合起來,那便是李權執早就算到秦常念會來救他。而李權執的本意就是將秦常念抓回去,給她戴上私通敵國質子的罪名,那秦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她。李權執便要以此為籌碼,和秦遠談判,要他交出手上的兵權。
四日前,李權執的手下跪在李權執面前,聽他的部署和安排。
「這個隗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常念對他用情至深,那我們就以此來個瓮中捉鱉。」李權執命令道。
「是,瑞王殿下……但若是秦常念沒來呢?」手下問道。
「她一定會來的。將門之後向來重情重義,秦遠曾經有愧於隗絮家,一定會想法設法地彌補,不然他的良心可過意不去,秦常念會想替父親來補這個歉意,加上她和隗絮本來就走得甚近,她一定不忍心丟下她不管。」李權執別的本事沒有,身在天家,猜忌人心是與生俱來的過人天賦,不然他也活不到今日。
隗絮抬起頭重重地敲在門上,試圖以此來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
現在秦常念無論是回鎮北將軍府,還是去李權執那裡替他頂罪,都是入了李權執的圈套。
那便只剩下一條路可選,他把秦常念帶走。
將秦常念帶回北涼為質子,局勢瞬間反轉。一來可以說他在鎮北將軍府受到大小姐的侮辱虐待,一定要報這個仇;二來鎮北將軍在世上的親人只剩下這一個女兒,對外便稱拿捏住他的女兒,便有利於北涼在邊境和秦遠的談判。
秦遠的女兒被抓走作質子,再加之宣傳一下,說秦常念在北涼如何如何受到虐待,引得百姓同情。秦家通敵叛國的謠言便不攻自破。李權執也沒理由請求皇上治秦家的罪。
第32章 帶走 在愛面前,我們都是懦夫。我們不……
秦常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心中鬱結難解。眼下來到一個困境,如何既能救走隗絮,又保全秦家, 她暫時想不到破局的辦法。
可與其計研心算、困於原地, 不如通權達變、見機行事。
秦常念想了想,下定了決心, 左右跟著隗絮跑不是辦法, 還是先穩住李權執那邊再說。她立刻起身,拿上隨身攜帶的東西, 準備趁著深夜回去。
秦常念剛一開門, 就看見隗絮插著手,靠坐在房間門口睡覺。
聽到動靜,隗絮眼睛都沒睜開,懶懶地說道:「這麼晚了, 秦大小姐不睡覺, 出來夢遊啊?」
「……不要你管。」秦常念從邊上跨過去。
隗絮一掌撐住牆,擋住秦常念的去路,站起來說道:「夜已經深了,我還是送大小姐回去睡吧。」說罷,伸出手準備推出秦常念的肩膀,把她送回去。
秦常念身子往右一歪,躲過隗絮的手。隗絮有幾分詫異,轉過身來看她。秦常念握住劍鞘的中間,將劍整個橫在隗絮的脖子前:「從此以後,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干涉。」
「用著我的劍, 威脅我要割席分坐,大小姐還是單純了些。」隗絮將手掌豎起,橫劈在秦常念的手腕上,力道不大,但正中穴位,震得秦常念的劍脫了手。隗絮將劍踢起來,反手接住,掛回秦常念的腰間,另一隻手往她的背上一推,意思很明確,要她回房間。
「你認真的?隗絮!你真的和我動手!」秦常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了眼睛看著隗絮。
「是你先……」隗絮開口解釋道。
但很顯然秦常念已經生氣了,她根本不想聽隗絮任何一句話。她將劍從劍鞘中抽出,彎腰穿過隗絮的手,從他的身後把劍架在脖子上:「我不想聽你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你動手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還不等隗絮說話,秦常念一個肘擊打在隗絮的腰上,痛得隗絮喊了一聲。
「痛,痛就對了。是你背信棄義在先。」秦常念氣憤地說道。
「我哪有背信棄義?我不過是要你回去睡覺。」隗絮覺得自己好無辜,著急地解釋道。
「我不回去!」秦常念將劍收回來,踢了一腳隗絮的膝蓋,隗絮「嗷」地一聲,被迫跪了下來。
就是現在,秦常念看準了時機,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喊:「子秋!子秋!走啦!」
子秋趕緊從房間跑出來,秦常念揮揮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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