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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呼吸有些快了,不要緊張。」隗絮當她是第一次拿劍,有些害怕。

秦常念覺得再這樣下去要完蛋了,從隗絮的懷裡鑽出來,如釋重負一般吐了一口氣,拿著劍:「我……我自己試試。」

隗絮點點頭,鬆了手。

可沒一會,又重新握住秦常念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腰,帶著她舞劍:「快如疾風,觀其破綻,先行試探,一招致命。」

最後一劍快速有力地掃過枝椏上的雪,一瞬間,雪花四濺,那乾枯脆弱的樹枝卻沒有折斷一根。

原來母親當年是這樣舞劍的,秦常念在心裡想像著。

泰豐三十二年,崔虞蘭剛剛及笄,是刑部尚書崔介的二女兒。她一襲紅衣,日日在元瀝河邊練這套劍法。

彼時還是伏波少將軍的秦遠看見她舞劍,忍不住上去指點。

崔虞蘭見他長相稚嫩,不似行伍之人,便以為他是上來找事的,一生氣,竟跟他打了起來。

兩人不打不相識,這之後,逐漸熟絡起來。崔虞蘭驚嘆於秦遠武功了得,又精通書畫;秦遠折服於崔虞蘭的熾熱勇敢、高超劍術。在第三年的春天,他們成了親。

就在秦常念聽聞邊關戰事吃緊,北涼召集了三萬兵馬,大軍壓境之時,秦遠意外地派人回了將軍府,帶走了隗絮。

秦遠似乎要人要得很緊急,隗絮只來得及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要走。

「隗公子把劍帶上,在戰場上要多加小心。」秦常念拿著那把劍匆匆趕到隗絮的房間。

隗絮輕笑了一下,細密的睫毛垂下來,蓋住眼睛裡複雜的情緒,摸了一下秦常念的頭:「不帶了,留給你在府里練習。」

然後便準備出門。

「隗絮!」秦常念忽然在他身後大叫了一句,滿臉擔憂。

和北涼打仗,父親為什麼要派人回來接隗絮?

隗絮連劍都不帶,也沒換上盔甲,很顯然不是去打仗的。

那他是去幹嘛的?

他,還會回來嗎?

隗絮聽到秦常念喊他,轉過頭,又用眼神將她從頭到尾描摹了一遍,牢牢記在心裡。隗絮清了一下嗓子,故作輕鬆道:「很快我們就會回來了,回來檢查你的作業啊,不要因為我不在就偷懶。」

秦常念點點頭,又使勁沖他擺擺手:「注意安全!」然後站在門口目送,她看著隗絮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連快馬揚起的塵埃也落回地上,心裡的疑惑和擔憂又添上了幾分。

走了一段距離,隗絮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剪書:「你去找家糕點鋪子,按照這上面的做法做,我回來的時候要。」

「是。」剪書接過那張菜譜。

大齊邊境,風沙四起,兩軍對壘,劍拔弩張。

「去吧。」秦遠騎在馬上,望向北涼的騎兵,對隗絮說道。

隗絮抱拳行了個禮,徑直向前走去。

在鎧甲滿身、武器遍地的隊伍中,一身白衣、目若朗星的隗絮隻身一人、手無寸鐵地走了出來。

秦遠緊張抬起手,準備指揮落石手和弓箭手。

對面北涼的騎兵也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著進攻。

「父王。」隗絮走到鎮北軍和北涼騎兵的中間,對著北涼賢王作了個揖。

「他們可有待你不好?」賢王和隗絮許久不見,一時竟有些熱淚盈眶。

「兒臣很好。但是父王,現在天氣太過寒冷,正是草木不生、牛羊飼料短缺的時候,百姓的負擔很重。大齊和北涼素來多紛爭,邊關戰事不斷,現在又臨近新年,我想,北涼的百姓也需要休養生息,好好過一個年。」

「絮兒!回來吧!」賢王神色複雜,堂堂北涼的少主,竟去做了質子,他實在是對不住隗絮啊。所以,他此次下了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將隗絮搶回來。

隗絮神色堅定,緩緩地跪下,任憑風將他的發吹亂,雪落在肩頭浸濕一片衣裳,鏗鏘有力地喊道:「鎮北將軍待兒臣極好,兒臣一切都好,懇請父王退兵!」

漠北荒涼空曠,隗絮的聲音撞到雪又傳回來,在邊境迴蕩。

秦常念,這一次,我來替神明實現你的願望。隗絮跪在那裡,帶著比誰都堅定的心。

秦遠和賢王一時間都靜止了,互相看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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