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食指往上用力將蓋子打開,移到鼻尖處輕輕嗅了嗅,只是嗅到裡面傳來的清新藥香,便覺靈台清明,連體內的燥熱感也被撫平了片刻。
便抬手將其喝掉,隨後連同抵著蘇丹臉的手也放了下來,往後退出幾步,身後便是湖邊的木欄。
站定後,抬眸便見蘇丹抬手指尖微微顫抖,試探著摸向左臉處的傷口,滿眼都是恐懼,嘴唇也微微顫抖著,像是怕極了毀容。
不過是個心氣高、嫉妒心強,又被家中寵壞了的嬌小姐罷了。
璃月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她只是用針尖嚇唬她,那傷口微小,隔得遠了,也只是以為是個紅點子,回去塗抹舒痕膏不出幾日便可恢復如初。
但她也沒再說些什麼,理了理衣襟與頭上的碎發,轉身就要往後院園子內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了步子,「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旁人,但我亦是希望你能適可而止,否則......」
「......我這鄉野之地長大的野丫頭,有的是法子讓你痛不欲生。」話落,璃月繼續往前走。
原本緊繃著的精神也隨之放鬆下來,只是額頭處傳來抽痛越發明顯了。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輕輕碰了碰,那兒的血跡已經乾涸,但腫起一個大包,疼得璃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視線移到手腕上的手鍊,眉頭微皺。
若不是前幾日在宋宅使用了水晶蠱,控制一群黑影蠱蟲讓它陷入了休眠,再加上今日歸宗宴不方便帶藥,她才不會遭這一難。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蘇丹只是個被人當槍使的……恐嚇一番也便罷了,但那人......
璃月一番思索,腳下亦是不停走出廊道,踩在廊道與湖岸的交界處,她若有所感地往左前方看去,抬眸間便見著沈瀾之站在亭子內,那視線應是在望向她?
就在這時,一道極快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蘇璃月,你給我站住!」
讓她站住她便要聽話站住嗎?
璃月並不理會蘇丹的話,繼續往前走,將將走上沒了木欄的湖岸,又聽見她的聲音,「你以為大伯父大伯母希望你回來嗎?」
「我告訴你,你在他們那兒什麼都不是,」蘇丹見璃月停下步子站在湖岸上,嘴角下撇嘲諷道:「你還不知道吧,你不在的這十年內,大伯母將我當成了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啊?在外,我便是蘇家唯一的嫡女!」
「你說,一個萬般教養長大的貴女,與一個在鄉野之地長大的野丫頭,他們會選誰?」
說到這兒,她語氣微頓,往前幾步靠近璃月。
眼中滿是得意,「爹爹已經與大伯父說了,要將我過繼到大房,屆時我便是當朝相國嫡女,母親是一品誥命夫人。」
「你被封成郡主又有什麼用?我會完完全全取代你。」
「是嗎?」璃月微微扯了扯嘴角,轉過身看向她,眼中亦是不含一絲笑意,「若真是如此,你為何還要下藥於我?真就只是為了沈瀾之?」
瞧見蘇丹面色有瞬間的僵硬,璃月嘴角微彎,「讓我猜猜,母親定是厭惡極了你想取代她親生女兒,便不再與你來往。你百般討好賣乖卻無法挽回,只能見著與大房的關係越來越僵,毫無辦法。」
「恰在這時,我這正牌女兒回來了,不是你們想像中的舉止粗俗,容貌醜陋,你便更想除掉我。」
「這歸宗宴自是最好不過的機會了,讓我在京中的達官貴人面前清白盡毀,別說是與沈瀾之的婚約了,恐怕會落得個送往寺廟與青燈古佛常伴一身的下場。」
璃月瞧見蘇丹的臉色越來越黑,像是揭穿她心中所想般眼中的殺意越來越烈,又道:「怎麼?」
「你還想殺了我不成?」嗓音輕柔,卻暗藏諷刺,「可惜了……」
此番下藥沒用,卻也讓她抓住了小辮子,日後蘇丹在她面前,便是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這般想著,璃月略微搖了搖頭,嘴上卻是沒有饒過她,「又是誰給的你這般自信,竟妄想著取代我?」
誰不知道大房有嫡子蘇沐風,要她這個二房女兒過繼作何?
「你蘇丹要腦子沒腦子,要能力沒能力,過繼你過來做什麼?當個解悶的小玩意兒?閒著無事便逗趣?」若不是身上穿著這身華貴的衣裙,璃月都想不雅地朝著蘇丹翻白眼了。
「光是逗趣,你還沒只鸚鵡八哥來得好。」
蘇丹氣極:「蘇璃月!」
「呀!」璃月故作驚訝,「你看,你急了,這般情緒外露,你怎會將自己放入慕婉泠一流的貴女之中?」
「我看她們可是一個二個的比你精明多了,懂得明則保身,懂得渾水摸魚。否則,你的婉泠姐姐怎的不親自參與進來,反而是你親力親為?」
這話像是踩到她的痛腳了般,「你閉嘴,下藥一事是我一人的主意,婉泠姐姐並不知曉。」
「是嗎?」
璃月眼中閃過一絲暗色,可席上慕婉泠可是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向,若真是如此,怎會在她藥發之際便將眾人都目光引向她?
瞧見蘇丹神色間並無撒謊的跡象,看來這傻子真以為她的婉泠姐姐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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