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一遍遍地聽著錄音,意識漸漸變得沉重。
就在他即將迎來睡眠的前一秒,沈驚想到了什麼,倏然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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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吭哧吭哧地把梯子搬出去,爬上二樓,「叩叩叩」敲窗戶。
俞晝已經準備去洗漱了,沒想到弟弟今夜會去而復返。
他打開窗戶:「怎麼了?」
沈驚說:「哥哥,我剛才迷迷糊糊要睡著了,然後我看到你哭了。」
俞晝忍俊不禁:「沈驚,我沒有哭。」
沈驚心有餘悸,喉嚨酸酸的,很難受:「哥哥,可是我感覺到你哭了。」
「傻不傻,」俞晝安撫地輕拍他的後腦勺,「我有什麼可哭的。」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他成功將邊朗拉到了同個陣營,弟弟原本畸形的腺體也在緩慢發育,並且如願以償地擁有了弟弟。
他怎麼可能會哭呢。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沈驚著急地握住俞晝的雙手,將俞晝的手緊緊握在掌心中,用力搓搓熱,內疚地垂下眼帘,「哥哥,你不要哭了,我不該只顧著自己開心。」
俞晝蹙眉:「沈驚,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難道是腺體出了什麼問題,才會突發癔症,忽然開始胡言亂語。
沈驚喃喃道:「哥哥,你想辦法能讓我住到二樓,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我才忘記了。我能住到二樓,是因為你利用了你爸爸。你喜歡什麼,他就偏不讓你做什麼,你討厭什麼,他就偏要把什麼往你身邊送。」
俞晝輕撫他後腦的動作一頓,瞳孔微微顫動。
沈驚說:「哥哥,你不要哭,你的爸爸是壞爸爸。」
俞晝盯著沈驚的眼睛,很想親一親這雙眼睛:「沈驚,我沒有哭,我早就不會因為他哭了。」
俞守澤試圖用銼刀把他打磨成想要的樣子,但他已經鍛造出了鋼鐵的身軀。
他的母親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傷疤,就是為了警醒他,要做人,不要做禽獸。
「哥哥,」沈驚說,「可能你已經哭過了,但是你自己不知道。」
俞晝俯身親吻沈驚泛著水光的眼睛,他可能真的已經哭過了,他的眼淚盛在了這雙眼睛裡。
沈驚的眼睫在俞晝的親吻中變得濕潤,他說:「哥哥,我安慰你。」
「嗯,」俞晝說,「謝謝沈驚。」
第79章
接下來的整個十月,沈驚都沒能和俞晝見上面,因為俞晝出國了。
俞晝帶隊參加自動化領域內最有聲望的一項國際比賽,資本圈內有許多雙眼睛都在盯著這次比賽,其中不乏各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佬投資人。
能不能在這次比賽上拿到獎項,是俞晝的公司能否起死回生的關鍵。
俞晝忙得團團轉,白天忙著做機器人防撞擊、防失衡、防爆等等各種測試,晚上偶爾還要去飯局上應酬,他的導師為他引薦了幾位業界大牛,如果能得到這些人的背書,對俞晝會是很大的助力。
沈驚隱隱感覺到,這次出國似乎是俞晝對俞守澤釋放出的某種訊號。
猛獸從來不是張牙舞爪的,平靜的抗爭才最為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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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挺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腦容量小,反正裝不下多少英語單詞。
所以他思考不了太深層次的東西,比如俞家父子之間的這場對峙,他只知道俞晝忙到連和他打電話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別人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就有了。
俞晝給他的時間就像他掛在陽台上的內褲,風一吹就跑了。
這天晚上俞晝好不容易打來個視頻,俞晝那邊是早晨,他剛晨跑洗漱完,頭髮帶著水汽,披著寬鬆的浴袍。
沈驚趴在地上問他:「哥哥,你出國了也跑步啊?」
俞晝將手機放在桌上,調整好角度,邊擦頭髮邊說:「嗯。」
這是個仰視的視角,沈驚隱約能看到V領浴袍下的精悍肌肉,他問俞晝:「哥哥,你有幾塊腹肌啊?」
俞晝擦頭髮的動作頓了頓:「沒數過。」
隔著一個太平洋,沈驚也不覺得羞了,臭不要臉地說:「你解開,我數數。」
俞晝發出低笑,調侃道:「沈驚,作業做完了嗎?」
沈驚惱羞成怒,叫喊道:「哥哥!做做做!就知道做做做!我等你電話等到現在,是為了聽你說這個嗎!你腦子裡除了做這個還有沒有別的?」
俞晝很無奈:「沈驚,我說的是做作業。」
「知道!不然我至於這麼生氣嗎!」沈驚陰沉著臉,冷笑一聲,「你還不如叫我做點別的!」
俞晝監督他做幾個仰臥起坐也好啊,還能鍛鍊身體。
不像做作業,自己做又做不來,抄參考答案又全是「略」,上網抄又沒原題,想抄同學的又張不開嘴。
他媽的,最煩做作業。
俞晝俯下身,透過手機屏幕看他陰氣沉沉的弟弟:「生氣了?」
一張頗具衝擊力的帥臉在眼前陡然放大,沈驚心臟一跳,猝不及防地「哎呦」了一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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