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失憶後的顏小沐不代表什麼,對於失憶前的顏沐呢?
高中時期的東西,從臨西搬到顏家老宅,又搬到這座別墅,她一直都帶著,擺在她的臥室里。
他是不是該慶幸,她沒把季枕送她的東西帶回他們的家。
陸延城扯了下唇,將玻璃球放下,淡淡地嗯了聲:「去洗澡吧。」
顏沐望著他,眼睛頓時濕潤了,她立刻轉過身,抬腿往浴室走。
他又變成那副溫和卻冷漠的樣子了。
不高興她留著季枕的東西為什麼不直接說,為什麼要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好好說的話,她可以答應他把玻璃球收到柜子里再也不拿出來。
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就像那天在停車坪一樣,他不高興她和季枕一起吃飯,不高興她以前喜歡過季枕,不高興她接下季枕工作室的工作,這些情緒她能感知到,但再深的地方他就封閉起來了,最後只是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告訴她有交朋友的權利。
顏沐終於明白,她和陸延城之間最大的矛盾——他其實是拒絕和她溝通的。
是覺得沒必要嗎?
是覺得和現在這個心理年齡只有十八歲的她沒必要溝通,還是一直如此。
顏沐突然想起他之前說的——他們沒有吵過架。
到底是沒吵過?還是他不屑於跟她吵。
時間過得很快,周日下午,顏沐和陸延城一起回北城。
臨走前,顏沐抱著媽媽,忍住鼻腔里的酸澀,「媽,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方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司機送他們去高鐵站,顏沐沒讓媽媽去,車子駛離,媽媽就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顏沐從車窗往外回揮手,清晰地意識到媽媽變老了,時間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跡。
而自己作為她唯一的孩子,居然還遠嫁到北城,離她這麼遠。
如果離婚的話,她就能離開北城,回來陪媽媽——
這個念頭一出,顏沐的心臟重重縮了下,隨即悲哀地意識到,即使她明白陸延城大概率不愛她,即使他不願意和她溝通,即使他心底對她設了屏障,可是她還是不捨得和他離婚。
她不想斬斷和他唯一的牽絆。
她不想他的懷裡坐著別的女人,不想他溫柔地去哄別人,不想他和別的女人擁抱、接吻,不想他成為別人的丈夫、不想那場夢變成現實——他掀開別的女人的頭紗。
所以,哪怕他不愛她,她也不能把他推給別人。
顏沐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如果葉清瑤知道,一定會狠狠地罵她戀愛腦,讓她去挖野菜。
這樣的想法真的很戀愛腦啊,就連顏沐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透過車窗,顏沐看著玻璃窗里自己的臉,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絕對不能。
-
這兩天在媽媽面前,兩人表面上還算和諧,此刻剩下他們倆,只有死寂的沉默。
上了高鐵,他們是並排的商務座,陸延城上車後就開始用電腦處理文件,顏沐則是放平座椅,插上耳機,躺著睡覺。
這兩天的晚上她都是和陸延城一起睡的,睡得並不好,因為她總要克制自己不要滾到他的懷裡。
或許是前些天的肌肉記憶,躺在一起睡覺,她本能地就想往他的懷裡鑽。
而現實也是這樣,不管她多注意,第二天早上醒來,她總是躺在陸延城的懷裡。
顏沐只好學他什麼都沒發生,從他懷裡出來,連句解釋都不給他。
吸取那兩天同床共枕的教訓,回到家,顏沐就把自己關進了次臥,給身後的男人留下一句:「我住次臥。」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陸延城看著緊閉的房門,眉頭皺了皺。
在原地站了會,他走進書房,打開電腦,繼續處理高鐵上沒有完成的工作。
連續開了兩個小時的跨國會議,陸延城對著章文淵吩咐準備的材料和後續工作。
一切都結束,已經是九點了。
陸延城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不經意地瞥到書桌上的日曆,七月二十七日,他母親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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