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顏沐靠在鞦韆上，聽著他的呼吸聲，知道他還沒掛。

默了幾秒，她聽到他說：「我給你找了個司機，聯繫方式發到你手機上了，以後你上下班讓他接你。」

顏沐抬眸，看向濃稠的夜色，不知怎的，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

像是心臟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有一瞬的窒息，說不出來的悶重。

「別懷疑，你是真的愛他。」

掛斷電話前，葉清瑤說的這句話又一次閃現在腦海中。

顏沐不明白，這股沒來由的情緒是屬於現在的顏小沐，還是失憶前的顏沐。

大概是失憶前的吧，以前的她也有過這樣的情緒嗎？

「陸延城。」她喊他的名字。

陸延城：「嗯？」

顏沐垂眸，咬了下唇，「你是不是生氣了？」

第9章 春、夢

失憶後的顏沐在很多事情上是遲鈍的，卻有著孩童般敏銳的直覺和判斷力。

正如陸延城並沒有做什麼，但她感覺到他的疏遠，正如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卻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不過顏沐敢肯定不是因為她沒有聽他的話拒絕推掉約飯的緣故，他不像是會在這種事上小心眼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說實話，自從醒來後，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沒什麼真實感，很像一場奇異的夢，夢醒後一切都會消失。

可即便這只是一場夢，顏沐也希望這是美夢，她不希望和陸延城鬧矛盾，不然等她想起來，失憶前的顏沐該有多後悔。

而陸延城......這是她失憶後接觸最多的人，她已經把他當作可以信賴的人了，像是置於汪洋大海中的小舟，看到一座高大的燈塔，哪怕不確定他指引的方向是對是錯，但是有了一個方向，不用迷茫地憂慮該往哪兒走。

電話那頭安靜片刻，低啞的聲音被風吹的很輕：「為什麼要生氣？」

顏沐捏著手機，悶悶道：「不知道，就是直覺。」

電話驟然掛斷，顏沐愣怔地聽著滴滴聲，緊跟著，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是陸延城的。

心臟猛地一顫，她緊了緊手指，輕輕點了綠色的按鈕。

陸延城也在陽台，一頭微濕的黑色短髮，穿著黑色睡袍，半敞著領口，露出性感的鎖骨和飽滿的胸肌，顏沐眼神微閃，強行不去看吸人眼球的東西。

陸延城剛洗好澡，在陽台上抽菸，想到出差沒有跟她說，便拿起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以前他們並不會報備彼此的行程，陸延城便習慣性沒告訴她，還是看到章文淵跟女朋友報備，才想到該給顏沐說一聲。

畢竟在現在的顏沐心裡，兩人是正常夫妻。

正常的夫妻，出差需要跟彼此報備。

她聲音很輕，很悶，有幾分她自己都沒聽出來的委屈，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陸延城不至於因為她和人出去吃個飯就生氣，顏沐是什麼人他清楚，不會做出格的事。

今天心情不好也是真的，津城這邊的副總工作出了岔子，這邊的子公司是他畢業後第一個獨立接管的公司，副總是他親自挑選的，沒成想和對方公司串通，要不是及時發現，不知道會損失多少。

他沒想到她的直覺這麼准，更沒想到......她居然會因為感覺到他心情不好，特意來問他。

這不像是現在的顏小沐會做的事，反倒是從前的顏沐會在他板著臉的時候提醒他不要生氣，會老的很快。

「工作上出現了事，跟你無關，你不要多想。」陸延城的聲音被煙燒的很啞。

顏沐從屏幕里看他，她也剛洗好澡，整個人濕漉漉的，尤其是眼睛，裡面仿佛含著一汪水，「很麻煩嗎？」

陸延城本不欲多說，看著她好奇的眼神，還是言簡意賅地把事情大致和她說了一遍。

聽完後，顏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她還以為是她哪裡做錯了呢。

顏沐內心哼了哼，他居然因為工作上的事遷怒她！她是什麼可以隨便被拿捏的受氣包嗎！

許是他在手機里，顏沐的膽子大了點，「你下次出差要和我說！我還以為哪裡惹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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