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道:「一來,父皇不會同意,二來,他這樣的人,若是娶了陳持盈,倒是折辱了。」
伯英道:「那宣德殿下的親事,殿下打算怎麼辦呢?」
弄玉道:「本宮已與禮部的官員交待過,他們會選個合適的人家的。」
伯英微微頷首,道:「奴婢明白了。」
*
雲光殿中,弄玉甫一進門,便聽得宮門外吵嚷起來。
遣蘭急急走進來,道:「殿下,宣德殿下來了。」
弄玉幽幽道:「來了便來了,難不成還讓本宮去迎接她不成?」
遣蘭道:「不止她們二人呢,還有……」
話還沒說完,便見裴玄已站在了她面前。
他著著朝服,身形清瘦,容顏如畫,有一種說不出的雍容雅致,只是眉間微聳,便無端帶了三分冷意。
他這個人,到底是捂不暖的。也難怪上一世她付出良多,他依然心狠得要命。
弄玉掃過裴玄,又看向他身後的陳持盈,不覺輕笑出聲。
裴玄的神色一瞬間便冷了下來,道:「殿下何故發笑?」
弄玉也不瞞著他,坦然道:「從前常見到的事,許久未見,倒有些想念呢。」
陳持盈垂著眸,款款走了進來,朝著弄玉行禮道:「姐姐。」
弄玉見他們二人站在面前,只覺厭惡得緊,便道:「有什麼事,說吧。」
裴玄在一旁冷眼瞧著,將她眼中的神色全部收入了眼底,她神色分明如往日般寡淡平靜,卻在一瞬間迸發出一抹涼意,那種連恨都算不上的徹骨的涼意。
裴玄下意識地向身側讓了一步,與陳持盈離得更遠些。
可這一次,弄玉卻並未察覺。
他有些落寞地垂了眸,任憑睫羽遮住了他眼底的不甘,道:「謝昭的東西,可是殿下命進寶取走的。」
「你們見過謝昭了?」弄玉眯著眼睛,一雙眼裡似乎有火光在燃燒。
裴玄道:「殿下請回答臣,是也不是?」
弄玉道:「是,那又如何?」
「殿下可知道,這印信是陛下親授,任何人都無權取走。」裴玄厲聲道。
「所以,裴大人預備怎麼做?」
「若非臣從九華殿中出來正好撞到,又怎會知道,安平殿下如今已是一手遮天!」
「你把進寶怎麼樣了?」弄玉眼眸微闊,即便隔了很遠,他也能察覺到她的篤定和認真。
「自是送去九華殿,任憑陛下處置了。」裴玄強自穩住心神。
弄玉看也不看他,便拂袖向外走去。
裴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就為了個宦官,你便急成這樣?你是天生就憐憫宦官,還是因為他根本就是季風的人?」
「啪!」
弄玉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凜聲道:「放肆!」
陳持盈忍不住驚叫出聲,道:「裴大人!」
她趕忙小跑到裴玄身邊,望著他臉上的紅痕,道:「姐姐,你怎能如此?今日是我去九華殿見父皇,正好撞見謝昭表兄的,與裴大人無關!裴大人只是憐憫我,這才答應與我一道來向姐姐問個緣由的。」
她還要再說,裴玄卻已推開了她,道:「臣與安平殿下的事,不勞殿下費心。」
陳持盈一怔,眼圈便紅了。
裴玄生生受了這一耳光,他伸出手來,擦掉了唇角的血跡,道:「殿下,方才或許是臣口不擇言,可殿下也該記住,這宮廷之中,要謹言慎行的遠不止臣一人。」
弄玉明白他話語之中意有所指,道:「本宮不管你想做甚麼,可本宮的人,一個都不許動!」
上一世,季風也曾一個個除掉陛下身邊的人,讓陛下不得不依靠他一人。
這一次,她知道裴玄想要做什麼,可無論如何,她要護住進寶。他是季風的人,絕不能有半點閃失。
「殿下就這麼自信?你說,這個時候,進寶是否已經把殿下供出去了?」
「裴玄,你卑鄙!」
弄玉丟下這句話,便匆匆走了出去。
裴玄急急跟上,陳持盈趕忙喚他,道:「裴大人!」
可裴玄腳下根本沒停,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陳持盈心底發酸,正要離開,便聽得遣蘭道:「殿下,奴婢若是您,便再不與裴玄糾葛在一處。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您,您想來比奴婢們更清楚。您被他利用,就這麼高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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