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他所算計的那樣進行,直到……他愛上了她。
萬劫不復。
「我所犯下的錯,殿下無須忘記。」他輕聲道。
「忘不了。」弄玉淡淡說著,眼底似有流光閃過,只一瞬,便融化在了雪中。
*
兩人賞了許久的雪,直到雪將洛陽城覆蓋成一片雪白,弄玉才站起身來,道:「夢醒了,該回去了。」
季風點點頭,陪著她一路走回去。
驛站里已安靜了下來,好像繁華落盡,只余寂寞。
侍從們小心地將方才推杯換盞的痕跡清掃乾淨,不敢擾了貴人們的清夢。
伯英迎上來,輕聲道:「遣蘭已收拾妥帖了,殿下回來正好安睡。」
弄玉點點頭,轉頭看向季風,道:「今夜之事,僅限你我。」
季風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道:「明白。」
突如其來的溫暖和熟悉讓弄玉不覺微怔,可到底也沒說什麼,便隨著伯英一道離開了。
陳頊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直到弄玉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之下,他才走回房內。
伯英和遣蘭侍奉著弄玉沐浴,弄玉靠在浴桶壁上,閉著眼睛養神。
遣蘭道:「今日宣德殿下去換衣裳時,也不知怎麼得罪了裴大人,裴大人突然發火,說了什麼『自毀清譽,小人所為』之類的話,便匆匆離開了。後來他便囑咐眾人,從即日起,侍奉宣德殿下之事他再不插手……」
「遣蘭,沒得在殿下這裡嚼舌根!」伯英端了花瓣進來,正聽到遣蘭的話,不覺皺眉。
遣蘭有些羞赧,道:「奴婢只是覺得,裴大人是殿下的未婚夫婿,這些事殿下該知道。」
伯英瞪了她一眼,又覺好笑,道:「偏你懂得這些!」
弄玉見她兩人鬥嘴,只覺愜意,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心裡卻盤算起遣蘭的話來。想來是陳持盈不肯和親,這才動了自薦枕席的心思,料想她的衣裙也是她故意沾濕的了。
只可惜,她遇到的人是裴玄。
她想不通,上一世裴玄愛陳持盈愛得眼珠子似的,今生怎麼會變得這樣多。
難不成,他愛她當真是因為,他以為面具之下的人是她?
弄玉冷笑一聲,心道那裴玄的愛也太膚淺廉價了。
「還有一事,」伯英低聲道:「方才洛陽刺史在宴席上無意間說起,朝中近日大變,御史台的崔恬大人不知怎地掌握了三殿下通敵的證據,似是他和謝順大人合謀,在楚魏議和之事上得了不少好處。陛下震怒,責令將三殿下的喪儀降為普通皇子的規格,又將謝順下了大獄,還不知會如何呢。」
弄玉沒說話,只道:「那謝貴妃呢?」
伯英搖搖頭,道:「料想是內宮之事,朝臣們未必清楚。再者說,皇后娘娘孱弱,哪裡有本事動謝貴妃呢?她只推一句什麼都不知,想來陛下念在多年的情分上,罰她禁足幾日也就罷了。」
弄玉點點頭,冷聲道:「她如今死了兒子,女兒又送到北魏去和親,父皇疼她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將她如何了。」
遣蘭道:「宣德殿下和謝姑娘也聽見了,謝姑娘當場就哭了,宣德殿下倒是安靜得很。奴婢素日裡倒看不出,她那樣冷血,謝順好歹是她親舅父……」
「不許胡說!」伯英斥道。
遣蘭再不敢多言,只吐了吐舌頭,便端著涼水退了下去。
弄玉道:「不過我們三個,姑姑不必如此拘著遣蘭。她性子活潑,是好心。」
伯英道:「奴婢知道遣蘭性子單純,沒有惡意。只是宮中人心繁雜,若是放著她去,只怕有一日會害了她。」
弄玉自然明白伯英的意思,便沒再提此事,只道:「陳持盈不是冷血,是心裡有謀算。」
若不是上一世被她害了多次,弄玉也再想不到,那樣小白花似的姑娘,竟有那麼深的籌謀。
伯英道:「奴婢也是這些日子才看出來,宣德殿下並非尋常女子。殿下還須防著她些。」
正說著,便聽得門外遣蘭「哎呦」一聲。
弄玉朝著伯英使了個眼色,伯英便疾步走了出去,道:「作甚麼?」
遣蘭沒好氣地看著面前的陳持盈,道:「是奴婢沒看清路,衝撞了宣德殿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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