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說的?」應許抿了抿唇。
「我當然沒能同意啊!」白知景不樂意地說,「我這對象都處了一半兒了,哪兒能現在斷了等考上大學再處,他倆以為搞對象和交話費似的啊,沒錢了就先停機,等有錢了再續上。」
應許被他這比喻逗樂了:「那叔叔怎麼說的?」
白知景雙手叉腰,模仿他爹尚楚那吊兒郎當的語氣:「行啊,既然你這麼有主意,那以後你就自己交話費吧,最好趕緊自立門戶自力更生,要離家出走的時候說一聲,把書房碎紙機的垃圾一塊兒帶走。」
這話還真是尚楚能說出來的,應許聽到這裡,繃緊的神經總算放鬆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我都要自立門戶了,經濟危機馬上來了,」白知景很有未雨綢繆的意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懂不懂?往後咱們都得攢錢,我連話費都要自己交了!」
「那你這月話費自己交的?」應許戲謔地問。
「那倒沒有,」白知景摸了摸鼻樑,「我找我大伯支援了。」
應許捏他的臉蛋:「小幫主,你這自立門戶自立的挺徹底啊!」
「靠!」白知景聽出了應許的調笑,伸手就去掐應許的痒痒肉,「你怎麼盡說風涼話呢!」
倆人等公交的功夫鬧了會兒,一輛銀灰色邁巴赫從站點前風馳電掣地開過,捲起一陣灰塵,白知景咳了兩聲,眯著眼往車屁股看了看,咕噥道:「這傻逼四輪車怎麼有點眼熟......」
下一秒,這輛有點眼熟的傻逼車倒了回來,副駕車窗緩緩下搖,尚楚戴著墨鏡,露出來的下半張臉線條流暢、皮膚白皙,他身邊的駕駛座上開車的赫然就是白艾澤。
「我操!」白知景剛才被沙子迷了眼,邊揉眼睛邊對應許說,「這開車的傻逼怎麼也這麼眼熟?!」
應許:「......」
不能拖了,等會兒就帶這倒霉孩子把眼鏡配上!
尚楚敲了敲窗框,冷笑了一聲。
白知景聽見這熟悉的冷笑聲,頓時一個寒顫:「這不是我爹嗎?你倆怎麼在這兒?」
「上車。」
尚楚扔下兩個字。
白知景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立即拉著應許爬上了車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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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澤和尚楚是來這兒看望老朋友的,他們干一線刑警的,最悲涼的就是要面對戰友犧牲、同僚離去。
「你們去看方叔叔他們啦?」白知景扒著前座靠背,「怎麼不把我也帶上,我都小半年沒看他們了。」
尚楚微微垂下眼睫。
其實他們今天來墓園也是臨時起意,前幾天連著下雨,陰雨天尚楚的傷病也跟著犯了——他早年在一線的時候落下了病根——昨晚上睡不安穩,做了一夜噩夢,夢到那年他帶隊到邊境出任務,毒販走投無路之下引爆整個製毒工廠,他隊裡的人死了六個,早上醒來就想著來墓園看看。
白艾澤注意到愛人不易察覺的落寞,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尚楚的手腕,接著對白知景說:「你不是自立門戶了麼?」
「哪兒能啊!」白知景嘖了一聲,信誓旦旦道,「我不還是你們最寶貝最親愛的好兒子景兒嗎?」
尚楚因為小傢伙的話笑了笑,眉梢一挑,從後視鏡里看著白知景:「剛才是誰說這開車的傻逼?」
「應許,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白知景立即轉過頭,嚴肅地批評應許,「以後不許口不擇言了知道沒?這回我替我爸批評你,下次再這樣,你可就要寫檢討了。」
應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在白知景腦瓜子上彈了一下。
「你們倆在那兒傻站著幹嘛,」尚楚問,「和倆流浪漢似的。」
「等公交呢,這不今天來看爺和飛飛嘛。」
白知景回答。
尚楚「嘁」了一聲:「這荒郊野嶺的,等公交得等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個白知景就來勁了,扒著尚楚肩膀說:「本來是要打車的,我想這給家裡省點兒錢,多冷的天啊,我在外邊挨凍等公交,省下來一百多呢!」
尚楚還真沒見過自家傻兒子為了一百多塊錢斤斤計較的樣子,這會兒看白知景鼻頭都凍紅了,心裡邊又是有幾分好笑,又是有幾分心疼:「凍感冒了還不是得花錢看病。」
白知景沒討到誇獎,反而挨了一頓呲,悻悻地說:「我自己有錢,攢了三百多呢。」
「叔,」一直沒說話的應許突然出聲,「我會努力的,不會讓景兒過苦日子。」
白艾澤眼底浮起淡淡笑意,尚楚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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