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圈子裡還是很有些人脈的,應許帶著應英姿問了好幾個學校,別人都不願意要應英姿,最後是白艾澤和尚楚出面託了關係,給應英姿找了家舞蹈學校寄讀,下學期開學了再去辦入學手續。
問題好像是解決了,又好像沒有。
怎麼會這樣呢?白知景不明白。
他問宋寶貝,宋寶貝和他一起破口大罵,罵魏明這個臭傻逼豬狗不如,罵的狗血淋頭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問李佛,李佛嘆息說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人在天地間太渺小了,上天會懲罰魏明的;他問警局裡的叔叔們,他們說規則是冰冷的,魏明鑽了規則的空子;他也問應許,應許眼神黯了黯,一個字都沒有說。
白知景得到了很多答案,然而這些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他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
魏明開了自己的舞蹈室,收入可觀,衣食無憂;井承永離開首都回了老家,也許他會組建新的家庭,會再生一個孩子;田磊被一中開除,轉頭就去了鄰市一所私立中學,沒有正式編制,但工資肯定更高了。
他們似乎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就連公眾對他們的譴責也是短暫的,然而應英姿、井飛飛、白知景這些孩子卻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應英姿摘除腺體,有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井飛飛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能實現成為數學家的夢想;白知景被診斷出輕度抑鬱,成夜成夜睡不著覺,眼球疼的像是要裂開了,但閉上眼還是會做噩夢。
壞人沒有得到懲罰,只有無辜的人還在遭罪。
真是夠操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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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白知景!」
宋寶貝突然大吼一聲,白知景嚇了一個激靈。
「幹嘛?」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沒事兒吼什麼,犯病吶?」
「想什麼呢,」宋寶貝捶了他一拳,「瞪著空氣兩眼發愣,不知道的還以為魔怔了。」
白知景怔了怔:「沒,沒想什麼,就發呆。」
「昨兒晚上又沒睡?」宋寶貝瞧見他滿眼都是血絲,憂心忡忡地問,「前段時間不是說好多了嗎,怎麼又開始睡不著了?」
白知景轉了轉筆,沒太所謂地聳聳肩:「沒什麼大事,醫生說反覆也是正常的。」
醫生確實是這麼說的,他心裡這道坎兒沒邁過去,就會反應在生理機制上,心情好的時候狀況就好些,心情不好了狀況就差些,時好時壞是難免的。
宋寶貝嘆了口氣:「你這樣怎麼行啊,人也不能不睡覺啊......」
「哎喲我去,你可別逼逼了,」白知景不耐煩地捂著耳朵,「做你的題去,別又考個倒數第一丟人現眼,垃圾得很。」
宋寶貝看他這狀態還行,還能有心思開玩笑,於是也放心了點兒,心裡琢磨說這景兒能吃能喝能說能笑的,看著挺陽光開朗啊,咋就有心理問題了呢,一點兒看不出來啊!
「趕緊的!」白知景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做題!」
期末考馬上到了,宋寶貝還挺重視這回的考試,複習的特起勁兒,自己在家複習不夠,還要拉著白知景一塊兒複習,說是要用試卷重燃白知景對學習的渴望。
渴望倒是沒重燃,倆人一塊兒待了兩小時,有一小時五十分鐘都在說閒話,效率低的可怕。
最後天都黑了,宋寶貝這卷子也沒做幾道題,垮著臉埋怨白知景:「景兒,我發現你這人真挺讓我無話可說的,你自個兒都不上學了,還能這麼影響我學習效率。」
「滾你媽的!」白知景不甘示弱,立即罵回去,「你說的話得有我五十倍了吧?就你還期末考呢,丟人玩意兒!」
「我咋就不能期末考了我,」宋寶貝氣得火冒三丈,「我這回要考全市前十!」
白知景捧腹大笑:「你這輩子考的分兒加起來都進不了全市前十!」
兩個人正掐的難捨難分,應許這時候回家了,他車頭上掛了一個白色大塑膠袋,白知景眼尖,一眼就認出來裡邊裝了胡同口的鹵蹄膀。
「什麼味兒的,五香還是麻辣啊?」白知景兩隻手掐著宋寶貝脖子,還沒忘記騰出嘴來問應許。
應許見這兩個小孩兒坐在榕樹底下,四肢纏在一塊兒,就和決鬥似的,沒好氣地問:「兩位又在演哪出啊?」
「是麻辣的吧?」宋寶貝揪著白知景耳朵,揚聲問,「應許哥,麻辣的才好吃!」
「呸!」白知景在他膝蓋上踹了一腳,「五香的才好!」
應許腦袋都大了兩圈,停好車落好鎖,往他倆腦袋上一人給了一個腦瓜嘣,揪著後衣領把人給分開:「五香兩個麻辣兩個,自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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