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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正是胡同里最熱鬧的時候,白天忒熱,這個點兒暑氣散了,老頭老太太全出門了,遛狗的遛鳥的,支棱著小桌板下象棋打撲克的,嗑瓜子嚼鴨掌的,在院兒里打太極的,幹什麼的都有。
應許推著自行車走,白知景悠悠閒閒地坐在後頭,嘴裡哼著個不成調的小曲兒,應許反正沒聽出是什麼歌兒,就知道挺難聽的。
一胡同甭管是誰,見了白知景就樂,三毛爺爺招呼白知景晚上一道吃茶座去,白知景一擺手:「我和應許都約好了,這回先陪他看電影,下回再陪您。」
三毛爺爺穿著汗衫褲衩,手裡提個站架,上邊站著只虎皮大鸚鵡,逗白知景說:「那你晚上先陪我唄,咱甭搭理應許,應許都大學生了,怎麼還要你陪呢?」
應許憋著笑沒說話,白知景有點兒為難地瞄了應許一眼,又沖三毛爺爺招招手,示意他靠近點兒。
三毛爺爺彎下腰,白知景湊到他耳邊悄聲說:「你別看應許是大學生,他可不成熟了,我要是不搭理他,他鐵定要不高興的,爺您比他懂事多了,您讓著他點兒,我下回再陪你。」
老爺子被他哄得一通大笑,應許在前邊分明聽得清清楚楚,還得裝著沒聽見,憋得挺辛苦。
大明和三毛踩著滑板車在胡同里一頓跑,見了白知景就撒腿跑上來,左右一邊一個,扒著白知景的腿不放。
「景兒哥,有糖嗎?」
「景兒哥,有棍嗎?」
「去去去,」白知景趕人,「成天就知道吃零食,你倆就不能有點兒出息!」
倆小屁孩兒見白知景這兒是討不到吃的了,轉臉找應許要:「應許哥,有糖嗎?」
應許從兜里掏了兩粒奶糖,給他們倆一人發了一個,倆小孩歡呼說應許哥真好,有奶便是娘,狗腿得很。
白知景老大不樂意地哼了聲:「這都是給我吃的,你倆該謝謝我。」
「景兒哥,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讓應許哥推你呢,」三毛邊嚼奶糖邊說,「我三歲我爸就不推我了!」
白知景有點兒臊:「那是因為你胖,你爸推不動你。」
「我爸連豬都推得動,」三毛不高興地撅著嘴,「咋可能推不動我呢?」
「你爸要是推你,說明你就是豬,」白知景逗小孩兒,「你爸要是不推你,那你不是比豬還不如。」
三毛給他扯暈乎了,和大明踩著滑板車去找他爸問怎麼回事兒去了。
白知景看著開襠褲底下那倆雪白的屁股蛋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應許反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嘣:「就知道欺負小孩兒。」
「小孩兒不就是用來欺負的嗎,」白知景振振有詞,「要不小孩兒生出來幹嘛,我這是幫他們實現人生價值。」
應許差點兒笑岔氣:「遇著你也算大明三毛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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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在商場頂樓,周五晚上人特多,亂鬨鬨的。
應許在取票機前邊排隊,白知景下到了三層,打算買兩杯百香果飲料,結果不知道哪個Alpha易感期到了沒打藥,信息素亂飆,那味兒酸不溜秋就和成年老醋似的,白知景一聞差點兒沒把隔夜飯嘔出來。
三層頓時一片騷亂,幾個Omega不知道是抑制劑沒打還是正在特殊時期,受了Alpha信息素影響,臉色不太對勁,走道兒也軟綿綿的,身上還散出來些甜膩膩的味道,白知景很不喜歡,捏著鼻子躲遠了。
商場的beta保安趕緊來把人帶走,幾個清潔工拿著清新劑一通狂噴,亂七八糟的味兒被壓下去了,白知景才鬆了一口氣,一股甜絲絲的酒精味道撲鼻而來,邊上突然靠過來一個人:「你是牛奶味兒的啊,可真好聞......」
「操!」
白知景太陽穴一跳,嚇得往邊上跳開一步,警惕地扭臉一看,湊上來的是個Omega,嘴唇上扎著一個鑽石唇釘,鼻子上掛了個亮晶晶的小環,沖白知景笑了笑:「這麼害羞呢?小雛兒?哥哥幫你開個葷?」
白知景哆嗦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慫個什麼勁兒:「我、我未成年呢還!你這樣可犯法了!」
撂下這句話,他連百香果也不要了,撒腿就往樓上跑,在長長的取票隊列里找到了應許,三兩步撲了上去,火急火燎地湊到應許身上,鼻尖貼著應許胳膊一通嗅。
「幹什麼,」應許手掌頂著他額頭,「瞎聞什麼呢?」
「給我吸兩口先,」白知景驚魂未定,「嚇死了都,差點兒給我嚇歸零了!」
應許哭笑不得地看著白知景在他身上嗅來嗅去,就和條護食的小哈巴狗似的,只好由著他去:「說你是半吊子Alpha你還不樂意,動不動就歸零,遇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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